第7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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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滕郢舟也從簾外縮排來,拂掉肩頭的枯草葉道:“若真下起雪,戰事就更加艱辛了,不知有多少百姓會遭殃……”
這一路,親眼目睹周軍兵士所過之處,哀聲遍野,百姓流離失所,饒是神經稍粗的滕郢舟也細緻了好幾分。
我嘆了口氣:“可是沒辦法啊……戰爭是流血的政治,百姓是政治中最為弱勢的群體,不具備能力反抗,也不具備能力鬥爭,最先被犧牲的就是他們。”
“死這麼多人……”滕郢舟神色迷茫,不知在想什麼。翻出幾個白色的小瓷瓶,隨手掂來掂去,慢慢道:“恐怕長恭又要心痛了。”
胸口霎時繞上一陣說不出的難過,不為別的只為高長恭,我垂下眼睛沒說話。
他將責任和百姓看得極重,若非如此,在幷州的幾次任職中,便不會竭盡全力愛護他們。可我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他不心痛。
我和滕郢舟同時陷入深深的思考中,馬車裡的氛圍頓時安靜起來。
風過砂石飛,草俯樹枝折,利刃劃破空氣,有人驚呼的“小心”之聲全部清晰地傳到耳畔,剎那捲走所有的安靜。
“鐺!”兵刃相接,撞出淒厲刺耳的響動。
錯愕之餘,滕郢舟將我擋在身後,猛地掀開車簾。
荒涼的視線中,車伕及兩名侍衛已正與數十陌生人兵戎相見,招招致命,帶著殺伐的冷酷。
“是突厥!”滕郢舟開口之後,驚詫鋪天蓋地,我已經傻掉,他二話不說,扯過我的手腕抓緊,隨即翻下馬車。
對方個個身披金屬鎧甲,手中一把長劍,來勢洶洶,其勢不可擋,若不是被自己人拼死阻擋,我和滕郢舟恐怕已經沒命了。
滕郢舟手中沒有兵器,除了三五隨身攜帶的白瓷瓶,此時還要護我步步退守,一招一式全然受制於人,他已急得滿頭大汗,實在無法化解的劍招,只能丟出一個瓷瓶抵擋。
我多麼希望碎掉的瓶子裝著迷藥,那樣我們便能化險為夷。可滕郢舟搞得是易容術,手中的藥物用在臉上面板,決然不會是毒藥,哪怕是對人體有半絲傷害的藥物都完全不可能。
金屬與白瓷碰撞,無異於是以卵擊石,稍稍一觸,即刻化成碎片。白色的齏粉迎風四竄,視線模糊的一剎那,滕郢舟用出此生學得最精湛的輕功。
冷風撲面而來,我打了個哆嗦,滕郢舟的手臂在哆嗦,全身也在哆嗦。我們倆一起哆嗦的後果就是,腳下步子連成的路線儼然是一段波浪。
我無法辨認方向,一切全然交給滕郢舟選擇。
命運總喜歡和我開玩笑,並且一次比一次開的危險。上一次身後追兵大喊站住別跑的時候還是五年前,我慌亂逃跑,穿過樹林長草,那時知道若被抓到,最壞不過嫁人。可這次不同,一旦被抓,後果任誰也無法承 受'TXT小說下載'。
淒厲響聲穿風而來,我一邊喘氣一邊感受著絕望的氣息滅頂壓來:“我們是不是跑不掉了……”
我很清楚,即便滕郢舟的功夫再好,在二十多個人眼皮子底下帶我逃脫,成功的機率是小之又小。滕郢舟也很清楚,可他比我樂觀,大吼一聲:“別說話!留著力氣逃命,總會有希望的。”
我立刻閉嘴,一手按住岔氣的肚子,一手扒緊他。
人生的岔路口很多,通往之處有的荊棘滿布,有的平坦開闊,有的不好不壞平平淡淡。每一種的機率都很大,偏偏我和滕郢舟卻把小機率事件給實現了,我們在最危難的關口竟然跑向一條通往懸崖的路。
奔跑的步子猛然頓住,齊齊停在崖邊,我和滕郢舟難以置信地對視一眼,大口喘氣,卻徒然沉默。因慣性踩落的碎石子稀里嘩啦滑下去,返還一串又一串驚心動魄的回聲。
進一步是萬丈深淵,退一步是揮刀奪命的敵人。原來這世上有一種無奈選擇是原地不動。
抹了把擋住視線的髮絲,眯起眼睛朝對面看。
突厥的兵士一字排開,肅然站定。兵士之後立著一個黑甲男子,面容四周為甲冑所覆,站在逆光的地方,整個人都藏在黑暗中。
他搓了搓手,冷笑,嗓音如刀刃般鋒利,甚至帶了嗜血的殘忍:“兩個選擇,一是隨我回去再死,二是……現在就死!”
這時候若再想“什麼突厥人會說漢語?”、“什麼竟然說得這麼好?”之類的問題就是傻蛋。恐懼即刻蔓延,遊弋到四肢百骸,雙腿打顫,幾欲摔倒,我不覺地朝滕郢舟挪近幾步,開口的聲音卻和身體一樣顫:“……怎、怎麼辦?”
滕郢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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