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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更多的黨內高層人物表態支援。陳雲同志的批示簡明,但卻嚴厲:“不管廣東核電站談成談不成,自己必須搞自己的核電站。再也不要三心二意了。”是提醒還是警告?
聶老總敲著桌子質問,為什麼要花這樣多的錢去買人家的?
父親批示:“將陳雲同志對國家計委國防局的批示和材料增送中央政治局、書記處和中央軍委各同志。”
我無意於評價事情本身的對錯優劣,只是感慨,上一代打江山的這批領導人,果然不同凡響,毛澤東“自力更生”之路在他們心裡是根深蒂固的了。
這只是一次工作性的爭論,並不能說明趙紫陽,包括支援大亞灣的同志們,就反對我國自己搞核能。父親說:
“我後來給趙紫陽同志又寫過報告,他是很重視的,馬上就做了佈置,引進了一些裝置。”
我曾問過父親,你為什麼站在秦山一邊,而反對大亞灣。
父親說:“我沒有站在秦山一邊,也沒有反對搞大亞灣。爭論是正常的,秦山和大亞灣,誰先誰後,是個工作問題。自己搞核電,還是引資搞核電,對解決地區的電力困難,發展國民經濟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不應該是相互排斥的。但如果從發展我們自己的核電事業來看,不給二機部飯吃,封殺它,只圖眼前,急功近利,那就是戰略上的短視。核工業,包括所有的國防工業領域,不能只停留在搞武器上,一定要把它引向國民經濟之中,它才能生存,才能發展,這是個基本方針。能源問題早晚是個麻煩,要從長計議。這才是國務院研究問題、做出決策的思考角度。”
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不愉快,我分析,除了父親說的“受制於人”刺激了其他同志,更重要的是領導體制問題。國防工業橫跨軍委和國務院兩大系統。航天和核工業在業務上直接歸國防科委領導,按慣例,重大事項都走軍委這條線。核工業向民用轉型屬重大決策,自然是先向鄧彙報,得到鄧的首肯後,再提交國務院。過去周恩來任總理時,軍委、國務院的重大事項都要經過他,而現在趙在軍委並無職務,軍事工作他不管,勢必產生軍委拍板,國務院執行的錯位和錯覺。聽父親說,有幾次,記不起是為了什麼事,趙曾問過父親,大意是軍委定的事,涉及到國務院的,他都不知道,顯得有些慍怒。我想,問題還是出在溝通和體制上。
但事情並沒有到此就畫上句號。
不久,小平同志找了我父親。父親回來和我說起這次談話的情況:
“聽說你開會都不參加?我說,與我有關的我都是到會的。至於他們談農業、體育,不歸我管,我又不懂,去陪會,我看沒有意思。”
“都說軍隊中有兩個人惹不起哩。愛萍,你,就是一個!要注意咧。”
對鄧,他一向是很尊重的,他覺得鄧小平是個務實的人,也是個敢作敢為的人。在兩彈一星事業上,鄧給過他有力的支援。尤其在1975年,鄧鼓勵他說,不要怕,放開手幹。最使他寬慰的是,鄧當著許多人的面說:“你,張愛萍和我一樣,是維吾爾族姑娘,辮子一抓一大把。”很難說這是句表揚的話,但父親卻經常提到,顯然他是認為,就憑這句話,說明鄧是瞭解他的,對他在大是大非面前的態度和立場是支援的、鼓勵的,而對他的一些毛病和缺點是寬容的,甚至多少還是讚許的。和他自己一樣,鄧不是個喜歡計較小事的人,看人、用人有他獨特的視角和氣度。
可這一次呢?為什麼不是像以往一樣,不就爭論本身的是非曲直做出評價,讚許他力排眾議的勇氣和鮮明的立場,偏偏是批評他的態度和方法。鄧好像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就不能提出反對的意見?是他的意見不對?如果看法錯了,鄧完全可以當面指出來嘛!但他沒有。那隻能是有一種解釋了,就是不應該和趙對著幹!不管意見對否,總之,不能對著趙上!他要維護他。
我總想利用個機會幫他排解一下,晚飯後陪他在小院裡散步,我問他,你還是因為這件事不愉快嗎?
他說:“過去了,就不再想它了。”
我說,你還是應該和鄧敞開了談談自己的想法嘛。
父親很難受地說:“沒有用的。”
為什麼這樣想呢?我看他陷入了鬱悶之中。
事隔快半年了吧,1982年春夏,父親去三線檢查工作,我正巧去成都,我們一起在金牛壩住了幾天。記得是吃晚飯的時候,邱秘書從北京來了電話,我說首長正在吃飯,是不是一會兒再通電話?邱說,是件重要的事。父親接完電話回來,悶頭吃飯。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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