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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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想,靈堂布置在老吳家二十年沒人住的舊屋裡,頂上一半有瓦,一半沒瓦,東邊的山牆也塌得差不多了,屋內光影斑駁,花圈堆疊,煙霧繚繞,地上鋪滿了黃紙,花哨的棺材被簡易地架在門板上,裡面躺著被文胖整得面色如生的老太太,銀裝素裹的男女嚎哭著如遊魂般來去,這彷彿是一場由莫奈營造的奇幻夢境。
磕頭間隙這兩人嘰裡呱啦討論,有時候激動了還能唱。我對老吳說:“吳師,您合適嗎?過世的是你媽啊。”
老吳白我一眼說:“子未死?安之死之樂?”
核兒便來拉我,說他們腦內間隙性異常放電,你跟著摻和什麼?
我真恨我們學校,專門他媽收瘋子。
阿朱來找我,說是廚師來了。按照老吳家鄉的規矩,辦喪事必須擺三天的宴席請全村來吃。我眼前這人既矮又胖,一臉煙火氣,典型的廚子模樣,可惜他比看上去厲害許多,伸出一隻爪子,前後樣了樣:“五百一桌。”
我找到七舅問要多少桌,七舅掐指一算:每次十桌。我轉身就差點給廚子跪下了,大爺,我只有三萬塊錢吶!
廚子和藹地說:“小夥子,三天的宴席其實只有四頓飯。你看,你們今天下午才到,中午那頓就省了;明天的早飯是不用擺的,到了後天,吃過中飯就下葬,喪事也就結束了。”
“那五百……”
“也不貴。”廚子說,“從桌椅板凳到鍋碗瓢盆筷勺,從買菜到洗菜到燒菜到擺臺到涮鍋洗碗,從顛勺的洗碗的到跑菜的,我們一手抓到底,一以貫之,全然不用你們主人家操心。”
“行了就你了。”阿朱說。
我不同意,我拉他到一邊說“你到底認真想了沒有啊?五百塊吶!這深山老林的。”
阿朱說:“正因為深山老林才要讓他弄,否則你上哪兒買菜去?還有,別老在乎什麼錢不錢的,老吳在這兒呢,錢花完了再問他要啊,他不給就打啊。你這人就是實誠。”
我望著阿朱,彷彿從來沒認識過他,阿朱問:“怎麼了?”
我說:“你怎麼比以前聰明多了?”
我印象中他沒這麼精明,這要是以後結了婚,這家裡還有沒有我說話的餘地了我他孃的又在胡想些什麼。
阿朱笑了笑,說去別處幫忙,走了。
廚子還在等我的答覆,我回身給他數錢。廚子齜開一口黃牙說:“小夥子,你選擇了我們這個優秀的團隊,你真有眼光。”
帶著幾個老婦女流竄在鄉野葬禮現場,還好意思自稱團隊,另外誰他媽選擇你了?
除了廚師,還有“八音”“八仙”,吹的拉的彈的唱的哭的抬的都要錢,連在棺材前面擺個豬頭都要我380。
我說你把我的頭剁下來放那兒吧,我這頭不值380,他們說小哥,你省這點兒幹嘛呢?都是為了辦好喪事嘛,喪事辦不好,也對不起老人不是?
頭一天我就花了兩萬七八,接近破產,除了這些,還有和尚錢。對了,和尚呢?
我去問文胖,文胖高深莫測地摘掉了帽子,帽子下原來是顆鋥光瓦亮的頭顱,接著,他從包中摸出一襲金黃的袈裟,愛撫後悍然披上:“和尚來了。”
我哭了。
文胖解釋說這就是三千元套餐的標準配備,如果是八千元套餐,就有真和尚了。
“那中間那檔五千元呢?”
“也是我,”文胖說,“不過我會提示是‘住持和尚’。”
他信誓旦旦說自己會念往生經,但據徐真人反映,他趴那兒的一個小時嘴裡唸的都是“股票漲基金也漲”之類的樸素理想。
晚上開飯已經八點多了,果然全村都來了,吃得是杯盤狼藉。吃完了睡覺又是個問題,老吳家的房子是危房,親戚家又都被遠來的女眷住滿了,我們只能睡車裡。
這是八月鄉間的夏夜,蛙叫蟲鳴固然靜美,但開著車窗便是喂蚊子,關著的話,不到後半夜就得悶死。後來我想了個辦法,先開車窗,外頭用蚊帳罩住,再往裡睡。
我和阿朱睡一輛車,我命苦睡前座,他睡後座。自從那次跳水事件後,阿朱一直對我緊迫盯人,這讓我感覺微妙。固然我樂意與他廝混,但也煩惱他始終認為我可能精神分裂。
我睡不著,太熱了,開空調又沒那麼多油燒。大概到了十一二點,阿朱突然輕聲喊:“桃兒。”
我正有點兒迷糊,就沒理會,他又說:“桃兒,你睡著了嗎?”
我沒說話,他就開始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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