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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是釘耙!
大概沒料到我會突然停下來,他也是一個倉促的急剎,險些與我追尾。
“你幹嘛突然停下來?”臉色一沉,對方顯得非常不滿。
這話問的。“你不是想殺我嗎?”
“……有道理。”
理論上動手前我得先問你兩個問題。不管我想不想這樣,一般故事發展到這個時候都得問。即便我二人長得再帥,也不能壞了武俠小說的金科玉律。本打算問他第一個問題——是誰僱的你?不過看這刺客追我追得如此有職業操守,多半不會回答。於是直接問第二個問題——你這身功夫誰教的?
“切。我師父可是很厲害的。”那雙凝冰的藍瞳裡剎那浮起溫暖的光芒。特小孩兒。喜不自禁的神情就像在顯擺,我家的旺財咬人可是很兇的。
“我倒不是覺得你師父厲害,而是覺得他坑了你。”
那張臉立馬降溫幾十度,轉喜為怒。“胡說!你憑什麼這樣講?”
我把他指著我的劍往一旁推了推,面帶微笑地與他推心置腹,“喏,你的武功很高,劍法也很出眾。可你殺人的招式卻只有一種。你和玉王府的侍衛糾纏一起的時候,明明有很多機會把他們全從簸箕捅成篩子。可你卻沒有,非要一劍封喉。如果不是你師父教你的,怎麼會那麼做?”我興之所至,拉起他的白嫩小手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比劃了幾下,繼續說,“像那樣打架很不划算。你若照我教你的招式與人打鬥,雖然不如‘一劍封喉’這麼拉風,但卻勝在夠實用。”這樣說的理由不是我好為人師,也不是為了把他侃暈好乘機開溜。我是真心實意替這傢伙惋惜,只抹別人脖子的打架方法是很累的。碰到菜鳥固然又帥又拉風,但碰到高手可就難了。他得和別人赤手空拳周旋上半天,才能一擊致命。
“這和我師父無關。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
“耶?為什麼?”
“怕。”他掙開我的手,冷冷掃我一眼,恢復了刺客該有的惜字如金的本色。
“怕什麼?”我以為他要說出什麼“我怕他們的血髒了我的劍”或者“我怕他們的血汙了我的眼”,這樣既牛逼又裝逼冷豔高貴非常的回答。結果他一本正經滿目認真地對我說,“我怕見血。我暈這個。”
差點從城樓上掉下去跌個半身不遂。我不相信。這話換誰都不會相信。雖然這個容貌出眾為人過於單純的傢伙已經教人無比開眼,但作為一個刀劍間舔血度日的刺客還暈血,這話說得實在有點侮辱別人的天靈蓋下盛得都是淘米水的味道。
所以我決定試一試他。伸出手指在他的劍尖上輕輕一抹。然後把帶血的手指頭伸向他眼前左右晃了晃。“暈不?”
他直愣愣地杵在那裡,惡狠狠地瞪了我不少會兒。然後小臉煞白,兩眼一閉,一頭栽進我的懷裡。
操!他真的暈了。
第 4 章
四
1
我把那個不省人事的倒黴蛋扔進一家客棧。用現代的標準來定義,這家客棧是準五星。
我走得匆忙——這是拜他所賜;我沒有帶錢——這也是拜他所賜。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對他進行並不怎麼光明正大的人權侵犯——搜身。一邊壓在那刺客身上信手亂摸,一邊祈禱老天爺能讓我從他身上摸出銀票——否則我就只能留在此處刷碗,而且還得做好店大欺客的思想準備,也許稍不留神就得在這兒苦幹三年。
把他裡裡外外摸了三遍都沒有找到哪怕一枚銅板。正當我悲從中來、怨天尤人之際,老天爺似恰巧眯完盹兒,睜眼瞅見一個帥哥正在另一個帥哥身上摸上摸下,立馬虎軀一震,漏了個響屁——我是說,它打了個響雷。那個雷炸完後,一張銀票從刺客身上不知什麼地方悠悠然然飄了下來,不偏不倚落在我的腳邊。銀票上的數字不小,能把尋常老百姓的嘴給樂歪。曾有一首傳遍大街小巷的口水歌唱道:上帝是個女孩。佛門弟子的慧根讓我立馬頓悟了,頭頂那個也許叫作耶和華也許叫作釋迦牟尼也許叫作別的什麼的老大不僅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個耽美狼——這一切就好解釋多了。
爬下床,拾起銀票。突然想起一句格言: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趁火打劫這種事顯然是一個道德高尚的君子不屑也不該做的。人們習慣把“大丈夫”定義為“偉岸的男子”。我對自己的道德情操絲毫沒有信心,但“偉岸”二字無疑戳中了我的死穴——它或多或少總牽繫著我後半生的“性”福。
趴於那小子身上找銀子時,碰巧搭到了他的脈搏。久病成醫,我雖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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