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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衝埋怨道:“欸,老馬,這些話,你咋不早說呢,一直跟我們這兒演戲。你早點說,咱們私下裡解決解決,也不見得真的就要讓你蹲大牢啊!”
“是啊!”楚天瑛也說,“來到漁陽縣,我和小郭還要先暗中調查你的話,有沒有假……不過,我們在這床底下,確實看到過一處放過瓦盆的痕跡啊……哦,我明白了,是你離開花房之後,芊芊潛回來造的假。”
“事到如今,你們還認為這一切是芊芊的所作所為嗎?”呼延雲突然說。
楚天瑛、林鳳沖和馬海偉,猶如受驚的貓鼬一般直直地望向他。
呼延雲說:“請問,自從緝捕東哥那一夥毒販開始,除了老馬,有誰見過芊芊本人?”
林鳳衝一下子啞了。
楚天瑛皺起眉頭道:“我們找到過和她有關的證據啊,比如——”
“所有的刑事調查,第一是要蒐集證據,但蒐集到證據之後,第一是要辨識證據的真偽。”呼延雲說,“我知道你的那些‘比如’,然而‘比如’都是真實可靠的嗎?比如芊芊的手機和趙大的通話,只簡單一句話,此前你們沒有芊芊的聲紋,怎麼能確認這句話是芊芊說的?就算讓她的同夥聽,同夥能透過一句話確認她的聲音嗎?這一證據只能證明:有人用芊芊的手機給趙大打過電話,並不能證明打電話者是芊芊,更不能證明芊芊和趙大有勾結。再‘比如’馬海偉剛才講的那些,他沒有看到來人的面孔,藍布包裹和烏盆上也沒有提取到芊芊的指紋,假如真的是芊芊,見馬海偉為什麼要佩戴變聲器?所以,即便老馬說的是真的,也只能證明,有個自稱芊芊的人來到花房裡,交給馬海偉一隻瓦盆,別的什麼也說明不了。”
“那麼,那場伏擊呢?在設伏地點收集的證據呢?”楚天瑛的口吻有些焦急。
“什麼證據?粉底?粉底真的能說明伏擊者的性別嗎?現在男人別說塗粉底的了,還有隆胸的呢,很可能是伏擊者為了混淆警方視線而故意佈置的陷阱啊。那兩根和芊芊的DNA比對一致的頭髮?那兩根頭髮最不靠譜了,天瑛你應該受過狙擊訓練吧,一個女狙擊手在狂風大作的野外,在設定伏擊地點時必不可少的第一道‘工序’是什麼?”
楚天瑛愣了半晌,猛地醒悟過來道:“紮緊頭髮!以防頭髮飄動干擾瞄準。”
“所以啊,怎麼可能脫落幾根頭髮呢?擺明了是兇手提前散落或纏繞在附近,方便警方搜尋現場時找到嘛。”
楚天瑛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殼道:“當時氣氛太緊張了,我竟沒有想到這個……可是,我記得我當時確實看到了一個女人的面孔啊。雖然她包著紗巾,可是從她的眉眼上,我還是感覺到那是一個女人。”
“《泰冏》裡,徐錚和王寶強坐在電梯裡都無法確認同梯的人是男是女,別說你用瞄準鏡找到的感覺了——不過,我並沒有否定那可能是一個女人。只是我更加關心的是那輛被打得千瘡百孔的豐田公務車。”呼延雲嘆了口氣,“我從漁陽縣回到北京,馬上到物證中心檢視了一下那輛車,嗯,我贊同愛新覺羅·凝根據車的情況,對伏擊者做出的一些分析。唯一不同意的,是她說‘伏擊者的目的,是逼迫車上的所有警察撤退之後,拿走一件他們無論如何也帶不走,或者由於沒有意識到重要性而肯定會放棄帶走的東西’。”
林鳳衝問道:“為什麼你不同意?我覺得她說得蠻有道理的啊。”
“如果她是為了拿走東西,為什麼掃射的都是車身的上半部分,而車窗下面的車身則沒中幾彈呢?”
“凝說了,伏擊者壓根兒就不想殺死任何人。”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貨架在車身的上半部分,她在掃射時,為什麼一點也不擔心打中放在貨架上的東西呢?”
三個人全愣住了。
林鳳衝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一下子悟出什麼似的:“因為伏擊者是芊芊,她要搶走的是那個烏盆啊,而烏盆易碎,肯定會放在車座下面而不是貨架上面啊。”
呼延雲一笑說:“如果是這樣,那她又何必在前一天夜裡把烏盆交給老馬呢?”
林鳳衝一下子蒙了。
“我的天啊,全亂了套了,我搞不懂了,搞不懂了……”他說。
“林處,其實是你們自己把自己繞進去了,你們先預設了‘伏擊者是要拿走烏盆’這個前提,所以最終的結果肯定是一個悖論。”呼延雲說,“我贊同你說的伏擊者是知道烏盆易碎,一定放在車座下面,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掃射貨架,這就更加證明了伏擊者與前一天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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