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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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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少女側頭看了一眼,輕聲叫自家丫鬟:“隨月,別人只是誤走了,你何必這般高聲大氣。”向綺年欠了欠身,“我這丫鬟失禮了,姑娘莫怪。”

難得竟是遇了個通情達理的,綺年真是慶幸之極。這少女年紀得有十七八歲了,梳著簡單的單螺髻,連釵簪都沒插,只在螺髻側面佩了一朵玉雕菊花。看著簡單得甚至有幾分樸素,只若細看就能發現,這菊花乃是用一塊帶著橘黃色玉皮子的整玉雕刻出來的,花朵含苞初綻,最外面的一層花瓣色如淡金,裡面卻是白如羊脂,杯口大小的一朵,簪在鬢邊竟是栩栩如生。不說雕工,單說要找這麼合適的一塊好玉出來也不容易。

再看她身上的衣裳,素面無花,那裙子用的卻是繚綾,湖綠的顏色,隨著她的動作卻是微光盪漾,像是把一片湖水穿在了身上。就這一身衣裳,這一朵玉菊花,說她不是極富貴的人家,綺年死都不信!

知霏一直盯著她看,這時候忽然抬手指著她:“你,你是金家的國秀姐姐!”隨即摘下帷帽,“國秀姐姐,我是吳知霏,你還記得嗎?”

青衫少女也怔了一下,仔細看了一眼吳知霏,笑了起來:“果然是你。三年不見,長高了許多。若你不說,我都不敢認了。”

吳知霏歡歡喜喜拉著綺年的袖子:“表姐,這是顯國公家的金姐姐,三年前皇后娘娘辦詩會,金姐姐是拔了頭籌的!這朵玉菊花就是皇后娘娘拿來做彩頭的。金姐姐,這是我大姑姑家的綺年表姐,前些日子剛從成都來的。”

綺年對京中勳貴所知不多,但也不算太少。吳若蘭當年自然也是在這些貴女圈子裡面打過轉的,雖然十幾年未回京城,免不了新老更迭有些變化,但是一些特別顯貴的門戶還是知道的。

這位顯國公可算是威名在外。當初京城裡面鬧奪嫡之變,外頭西北那邊羯奴們蠢蠢欲動。顯國公其年已經四十往上了,帶著兄弟和兒子,領兵大戰西北。當時京裡邊一團亂,都沒人關心往西北送軍糧的事,顯國公硬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連打了三場硬仗,生生把羯奴趕回西北一千五百里!待回了京,京中已經塵埃落定,皇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封他為顯國公。

要知道,公侯之家京中不缺,但是這個“顯”字的封號卻不一般。本朝只有親王郡王的封號才能帶“日”字邊兒,在公侯裡頭,顯國公這封號,獨一無二!

不過這封號來得也忒是苦逼,顯國公的兄長死在邊關;自己的兒子受了重傷,回京醫治無效,拖了一年多還是死了;弟弟丟了一條胳膊,也就只有顯國公本人還是個囫圇的。

綺年記得吳氏當年說起顯國公府的時候也是十分欽佩的。顯國公家子嗣也不大旺盛,兄長只留下一個兒子,似乎出息不太大;弟弟倒是有兩個兒子,但是年紀還小看不出好歹來;他自己的兒子死了,身後倒是留下一女二子,只都十分幼小,似乎庶出的小兒子還是遺腹的,連爹的面兒都沒見著。

那麼這位金國秀,是顯國公的孫女呢,還是大房或者三房的女兒?知霏這個小丫頭,說話也不說明白了。綺年心裡嘀咕著,摘下帷帽行禮:“綺年見過金姑娘。”

金國秀身材高挑,端正回禮的姿態無可挑剔,卻不是一般女孩兒的那種嫋娜,反而肩背筆直地透著股挺拔勁兒。大概是武將家出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吧,綺年心裡琢磨,臉上微笑:“這凌霄花開得真是好看,紅通通一團火一般。”

金國秀微微仰頭,喃喃輕道:“是啊,爬上梢頭,色如烈火,故名凌霄……只可惜,終究是一株藤,雖則年年綻放,也還要一棵樹讓它攀著。”

這段話讓綺年驀然想起一首詩《致橡樹》: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說實在的,綺年對現代詩好感不多,愛情詩什麼的更覺得多少有點裝13,但這首詩她當時讀過了卻覺得有幾分道理,至少它表示了一種平等的愛情態度。不過自打穿越來了這個世界,這什麼愛情平等天賦人權的想法就只能拋到太平洋去了。就這種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要看門第、論嫡庶的拼爹時代,講什麼愛情簡直是頭殼壞掉,她這麼獨立的一個人,穿過來也還不是要認命,當個老老實實的大家閨秀麼?

但是金國秀卻站在這裡發出了這麼一番議論。綺年不知道她是單純地在論凌霄花,還是另有所指,只是此時此地聽了這麼幾句話,心裡那種感覺真是無法形容,莫名其妙地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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