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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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商褪去衣物,開始處理身上的傷口。血腥味與藥味混雜著搔動著鼻腔,雲隨風皺起眉,疲憊與煩躁一同湧向腦海。
這半日就像一場荒唐的夢,他幹出了一連串此生從未想象過的事情。他在眾目睽睽中劫了法場,救下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在官兵的包圍裡殺出一條血路,他跨過了是非之界,站在自己信念的反面。經此半日,他雲隨風,怕也成了一個新的魔頭。
他甚至說不出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也不知現在的感覺是否可以稱之為後悔。
雨線如簾,矇蔽視野;雨聲如鼓,震徹心扉。
夜幕降臨,雨勢正大,但兩人都不敢生火。曲清商打了個寒顫,朝雲隨風挪了挪,慢慢靠上他的肩臂。雲隨風仍在打坐,不為所動,沉默持續了不知多久,雲隨風忽然開口:“你為何確定我會來?”
曲清商反問:“你這不是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縹緲,將頭枕上雲隨風的肩。
“你們這些正道大俠呀……”曲清商咕噥著,聲音裡似乎還帶著笑。他漸漸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賴了過來,不再言語,只餘綿長的呼吸聲。
雲隨風睜開眼,扭頭看了看,那殺人盈百的魔頭正虛弱地倚在自己的肩上,面色平和地沉睡著。
——身為惡人的曲清商總是坦坦蕩蕩,似乎所有背信的可能,都被他一人糾結完了。
雲隨風將視線移向遠處雨幕遮罩的天,濃雲與夜空同色,重山不見,月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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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天地一逆旅(上)
一九。天地一逆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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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先前在牢中頗受了些折磨,兼之繃緊的精神終於鬆懈,在逃出生天的第一晚,曲清商便病倒了。
夜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他們二人藏身的石壁下也是潮溼不堪。時常有飛濺的水花灑在身上,衣裳早已溼透,彷彿連皮肉都浸飽了水,冰冷黏溼,逐漸消弭掉知覺。
明明睏倦至極,雲隨風卻是一宿無眠,昏沉的頭腦充斥著混亂的思緒,似夢非夢,似憶非憶,毫無關聯的情景畫面糾纏不休。而倚靠在他身上的曲清商,也從頭至尾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唯獨呼吸越來越急促,帶著源源不斷的病態熱意。
“還活著嗎?”
雲隨風感到那貼在頸邊的額頭燙得厲害,不由轉頭想檢視一下對方的情況。然而他身體一動,曲清商便發出了一聲含混的□□,身子滑倒下來,瑟縮著蜷成一團。天光微明,雲隨風能看清對方□□在外的單薄脊背,與其上橫貫肩頭的猙獰傷痕。已經乾涸的暗色血汙又被斜打進來的雨水衝散,看起來格外悽慘。
他猶豫了半晌,終是俯下身,將人攬了起來。
地上的積水蔓延開薄薄的血色,曲清商的額頭滾燙,身子卻是冰涼,與他身上溼透的長衫別無二致。也許是感受到了來自旁人的溫度,曲清商微微顫了顫,便往雲隨風的懷中縮去,左手拽住他的衣襟,是依賴又全不設防的姿態。
雲隨風的思緒一片混亂,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想思考自己都做了什麼。曲清商的呼吸逐漸恢復平穩,磨蹭著翻了個身,在他的懷中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恰在此時,只聽“噹啷”一聲脆響,原來是雲隨風揣在衣襟裡的那塊玉牌滑了出來,掉在地上。
那塊玉牌的形狀與紋樣,雲隨風閉著眼睛都能繪出。從小到大,師門始終對他的出身諱莫如深,夜深人靜之時,他自己亦不知揣摩過多少次。而在這淅瀝的雨聲中,雲隨風混亂的思緒忽然聚集在了一點——他現今的境遇、無數人的死、神策的行動、曲清商的目的,一切的緣起,皆是他的身世!
玉牌上的“定”字與隱隱盤旋的龍紋、曾經忠於武氏的神策軍、與李唐關係密切的純陽宮、足以震懾正道的籌碼。
答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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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商沒想到自己會在雲隨風的懷裡醒來,逐漸清醒的意識伴隨著劇烈的頭痛,周身溼冷,口中卻乾渴難耐。他動了動嘴唇,喉嚨痛如火燒,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單音。
有水滴在嘴角,潤溼著他的唇舌,曲清商側過臉,痛飲著清涼的水。渾濁的視野漸漸清晰,他看到雲隨風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舉著水囊,慢慢將水喂他飲下。
耳畔是細碎無盡的雨聲,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四歲時的那個雨夜。綿密的雨絲如同層層疊疊的囚籠,將他困在當中,無處躲閃,也無處逃離。待到他衣衫不整地在院中醒來,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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