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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笑道:“這我自然知道,一早就說過了的。”
夏春朝便笑了,道:“你倒是會做主。”
陸誠勇在旁插口道:“若不是熟知你的脾氣,她也不敢這樣自作主張。還是你平日裡用出來的人,你也不必怪她。”
夏春朝笑著點頭道:“我也不是怪她,不過白說一句罷了。”
珠兒又道:“二門上的金鎖,昨兒值夜的時候吹了風,今兒早起有些發熱,不能上來了,向奶奶告兩日的假。”
夏春朝頷首說知道了,轉而便向陸誠勇笑道:“這猴子倒是乖覺,你帶來的人,要告假卻來尋我。”陸誠勇也莞爾道:“他曉得你是當家做主的奶奶,自然向你說了。”
說笑了幾句,吃罷了早飯,門上人便來報說,那馮大夫到了。
夏春朝聽聞,忙命快請,又令奶母將女兒抱來。
少頃,家人小廝領進一老者。
夏春朝細觀此人,但見他大約五旬的年紀,頭髮花白,皺紋滿臉,神態之間似有愁苦之色。穿著一件玄色的棉袍子,手提藤箱,跟在小廝身後,不言不語。
打量了一陣,夏春朝便開口笑道:“敢問大夫大名?以往在何處坐診?”
那大夫曉得這是當家的奶奶,忙應聲問安,又回話道:“小醫姓馮,單字一個舟,以往只在安壽堂坐堂,蒙夏掌櫃拔薦,過來伺候。”
夏春朝聽他說話謙和,又是夏明舉薦的,不疑有他,只是隨口問道:“聽馮大夫的口音,好似不是京城人士?”
那馮大夫慌忙笑回道:“小醫是安徽人,三十歲上遷進的京城,遷延至今。”
夏春朝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只將事前的意思講了一遍,說道:“因家中小女久病難愈,我相公也有傷在身,想請大夫在寒舍屈就幾日,不知大夫肯否?”
馮大夫連忙笑道:“夏掌櫃一早已向小醫說過了,奶奶不嫌,小醫自然無話。”
夏春朝聽聞,亦不再寒暄,閒話了兩句,便叫奶母抱了孩子給這大夫看。
那馮舟眼見得大紅襁褓裡一個白白淨淨的幼嫩嬰孩,低低道了聲得罪,看了看她舌頭,摸了摸胸口,又把了回脈,便笑道:“這位小姐病倒不礙事,只是受了風寒,又存了些食。先前大夫開的藥倒是不錯的,只是奶奶少疼她些,寧讓她餓上兩頓也就好了。”
奶母何氏在旁聽著,便插口道:“我早先也是這麼說,只是奶奶怎麼捨得讓小姐捱餓呢?小孩兒家,禁不得這等嬌慣,吃些苦反倒容易養活大呢。”幾句話,說的滿屋人都笑起來。那馮舟又道:“如今既請我來,少不得開上兩丸子藥。每日睡前,拿白水化了與小姐喂下,不出三日包管就好的。”
夏春朝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叫何氏抱了孩子進去,又道:“還請馮大夫也與我相公看看。”
馮舟進門時,一早便見炕上坐著一便衣男子,料到便是這婦人的丈夫,走上前去問道:“不知這位先生病在何處?”
夏春朝看了丈夫一眼,便俯身下去,將他褲筒捲起,露出雙膝舊傷,又將這傷痛來歷講了一遭。
馮舟看了一回,又伸手仔細摸了摸,沉吟不語。
夏春朝見他不說話,心裡發急,低聲問道:“到底能不能治,大夫你卻給個準話。”馮舟這方說道:“若是一早請了我來,先生這傷十停裡也就好了七八停了。然而耽擱至如今,我也不敢說了。先生腿上的箭傷卻是小事,那毒卻實在厲害。初受傷時,當即用藥,還可解了。如今傷口已愈,毒性裹在肌理,藥石之力難到,故而難治。現下也不是沒有法子,只是卻要叫先生吃苦了。”
夏春朝聽聞此語,便如陰雲破曉,忙問道:“什麼法子?”
馮舟說道:“我適才說傷口癒合,故而藥石難及。既是如此,只消將皮肉破開,把藥敷上。待毒性解了,那傷是盡不礙事的。”
夏春朝想也不想道:“這倒容易,我相公常年行兵打仗,受傷是家常便飯,這點子傷倒還算不得苦。”
馮舟微笑道:“奶奶莫慌,先生這毒,並非一副藥便可了事的。先生中毒已久,毒性早已深入,須得每日敷藥洗換,連著七八日方可。這七八日間,若是皮肉長起,便需再度破開。我說吃苦,便是為此。”
夏春朝聞言,心中頗為不忍,看著陸誠勇,雙眸發紅,沒了言語。
陸誠勇沉聲問道:“我只問大夫一句,我這腿可還能再站起來麼?我中的毒,可是南疆夷族所用。”
馮舟道:“先生不知,我家祖上曾在南疆一代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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