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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鬼面燈會祭
被一個陌生女子一直盯著,尤其是一個渾身染著妖氣的女子,這種感覺實在是沒有更糟糕的了。
其人不僅完全沒有自覺意識,還進一步地自說自話,強迫別人為其聽眾:“那是二十多年前了。他也同你這般,不愛搭理人,還總是滿口大道理,彷彿天下蒼生都等待著他去拯救。明明,在他面前就有一個迫切需要他拯救的人,可他總是視而不見,就如此時此刻的你這樣。不過,他酒量很好,雖然很少喝,因為我沒有見他醉過。”
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這女子周身的妖媚也減淡了幾分,若非眼波流轉間的媚態外顯,簡直就同尋常江湖女子無異。
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的故事都與他人無關,即便是故事中的人,淪落在別人的追憶別人的故事中,那便是別人的事。而我一介路人,便更是與我無關。
似乎她也並沒有指望我搭腔,自己講完了,將酒一飲而盡。不知是不是被感染了,我忽然很想嘗一嘗杯裡的佳釀。
也許情緒可以感染,可以蠱惑,我將酒送到嘴邊,痛快地灌下了一杯。涼涼的液體順著喉內滑下,落入胃裡,騰起一股火焰,一路燃燒繚繞,反彈而上,衝入全身。咚的一聲,酒杯自我手裡滾到桌上。再咚的一聲,我腦門也直接磕到了桌面。
就此人事不省。
人事不省前入耳了最後一句:“咦?這種甜酒也能醉?”
……
朦朧醒來時,不知身在何方,不知今夕何夕。
“醒了?”旁邊坐著一個不認識的女子,“都醉了半個時辰了。”
我按了按太陽穴:“你是誰?”
“陪你喝酒的人。你還聽了人家一個故事呢,這就把人家忘了?”她托腮望著我,眼眸沉沉,“你們這種自詡正經的男人,其實都有一個共同點。”
我還沒完全清醒,胡亂應口:“什麼?”
“負心。”
我抬眸將她一看,“所謂的負心,其實只是不夠愛。”
她勃然色變,將我一瞪:“你以為你懂?”
“不懂。”我皺著眉將酒杯掃遠,揉完額頭壓眉間,“說一個道理而已。”
“不懂還能講道理?”她冷笑。
“你怎麼可以不讓人講道理?”我不滿地回視她,企圖跟她繼續講道理,“世間有大道三千,你怎麼可以如此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不讓人講道理?人又不能生而知之,既然不能生而知之,就要學道理,你怎麼可以阻攔別人求學問道之心?”
“……”她擰眉聽了聽,“我終於知道什麼叫無理取鬧了。”
“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我挑眉。
“哦,我的意思是你醉了。”
“我沒醉!”
“沒醉就下樓看鬼面燈會,醉了才可以不下樓去。”
為了證明我沒醉,我當然要下樓,拎起我的小白兔面具,步履沉穩地,我就下樓了。
悅君樓前,一片光怪陸離,人人都是動物鬼面,手提燈籠,穿梭前行,將百鬼夜行演繹得淋漓盡致。夜裡空氣清涼,我扣上面具,視線頓時被限制,不識南北,不辨東西。只見眼前鬼來鬼往,流燈萬盞,夜與晝的界限被模糊,人與鬼的界限被混淆。突然之間,我也不知自己是人,是鬼,還是,一隻小白兔。
隨著前後左右的人潮湧動,我被帶著前行,淹沒在人海中,川流不息的人群彷彿忘川的兩岸,似近,實遠,雖有千萬人,吾獨自而往,卻不知終點究竟在何處。
月色嬋娟,燈火輝煌。秋夜飛霜,燈月千光照。
視野裡,一個身影漸漸清晰起來,愈來愈近。
來到我面前,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了我的鬼面,帶來一縷夜風的氣息,手指一顫之後,揭去了面具,連帶著也將我鬢邊髮絲勾起。
一片煙花乍然盛放在夜空,照徹長夜。
我閉了閉眼,再睜眼,對方雖戴著彩繪小狼面具,看起來卻是呆呆愣愣。我自火樹銀花下投桃報李,揭去了小狼面具。
面具之下,一個熟悉的面龐映入我眼中。面如春杏,眼若秋水,蘊著天上之星與地上之燈,與我隔著滿空煙火相望。
看清是誰之後,我不由問:“你揭為師的面具做什麼?這樣豈不浪費了一次機會?”
小徒弟轉過眼,看向別處:“那我怎麼知道面具下是師父呢,又不是故意的,再說,師父也揭下了我的面具嘛!”
好像說的也有道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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