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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的方向,知道她在裝睡——因為那雙漸漸發紅的眼圈。
“疼嗎?”他難得語氣溫和一次,問她。
“謝謝你,我不疼。”她似乎終於沒有忍住,睜開了眼,有些自厭的狠狠將錦被使勁兒的向上拉了拉,而後把整個腦袋都捂了進去。
人們關心的從來就只有她什麼時候會痊癒,卻並不在乎她到底疼不疼。而她的母親卻甚至連她什麼時候痊癒也只是應付性的問問父親,之後便就不再做任何反應。
她想起在半個時辰前,她拖著一具病體從北苑裡溜出去的時候,經過了花園方向正好便看到了她的孃親拉著她七歲的弟弟,要穿過園子裡的假山石。
她的弟弟葉尋自小就身子孱弱,幾乎是在藥罐裡泡著長到如今這般大。花園裡的路很不好走,葉尋向前跑著,突然就跌坐下來。其實膝蓋並沒有受什麼傷,甚至連皮都不曾蹭破。她的母親卻忽的臉色一變,低頭把他抱了起來,眼裡是滿滿的自責和柔軟的愛憐神色。一邊心疼的揉著孩子的膝蓋,一邊嘴裡唸唸有詞,“乖乖,孃親揉一揉就不疼了……不疼了……”
那樣哄慰的語氣,幾乎讓她忘記她的弟弟已經七歲了,不是個小孩子了。
她在遠遠的地方看著那樣溫柔心疼的目光,近乎羨慕的怔怔發起了呆,眼睛也睜得老大,竟全然忘了她渾身那大片火辣辣的被扯裂的,正在滴血的傷口。那般專注的神色,彷彿正在接受母親撫慰的不是弟弟,而是她自己。
她分明記得在她很小很小,尚未進入秘閣之中接受調/教的時候,那個人也曾對著自己露出過這樣心疼而慈愛,獨屬於母親才有的溫暖目光。然而從什麼時候起,從那雙溫和的眸子裡不再有這樣的神色了呢?
大概是六歲的時候。
那一年,她記得第一次被自己的母親打。
她當時捂著右臉渾身僵硬的不敢動,驚慌的眸子裡聚滿了不安和恐懼。她想不明白一向對她儘管疏離但還算客氣的母親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也不明白母親眼中流露而出的心疼和悲傷究竟從何而來。
她只記得,當她有些疑惑的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弟弟愛生病時,回覆她的,卻是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和隱忍著怒氣的臉。
“你這個什麼都佔優先權的自私小孩懂什麼?!你從小就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用擔心,每次都會有人為你打點好一切。可你知不知道尋兒他什麼都沒有?他就只有我……”一向舉止優雅的婦人一巴掌下去,眼圈突然就紅了,眸中蓄著的水汽壓抑翻滾著,遲遲不肯落下,眼裡全是難過,卻不是因為她,“我的尋兒是個多麼可憐的孩子……你知道麼?”
“孃親,我不是故意要問這句話的……我這次來只是想問問,您上次說要和我一起吃飯的……”她忍了忍,終歸沒忍住,淚水掉了下來。她其實是想說,‘孃親,今天見到二嬸和阿瑤相互夾菜的吃飯情景,我很羨慕。”
“那麼多人圍著你,還不夠?”聽到她的請求,她的母親冷笑。“你就和你那個父親一樣,貪婪自私到不惜奪走別人的一切!”
她從那樣的語氣和點點淚光中看出了母親毫不掩飾對她的排斥和厭惡,以及,對弟弟深入骨髓的心疼和愛惜,“你不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愛生病麼?當時,他都病的那麼重了,卻因為你一點小傷就要搶走一直都在替他診治的徐長老。你知不知道,他病的那幾天一直都抱著我的胳膊喚著‘孃親,我很難受。’我沒日每夜的守著他,生怕他永遠就睡了過去,你知道我這做母親的心裡是什麼滋味嗎?”
婦人微微彎下身去,終於不再顧著身份和優雅,雙手捂著臉彷彿奔潰了一般的失聲痛哭,幾乎是失控的朝她開口,“我跪了那麼久去求他,讓徐長老緩些替你治病他都不肯,結果害得尋兒落了一身的病根……同樣都是孩子,家主的眼裡卻只有肩負重任,成為下一任家主的你……為什麼沒有繼承到上神之力的尋兒就得這麼可憐?連生病了父親都難得來看一眼。而你只是早生了幾年,為什麼就能得到一切?”
“要是從來都沒有生過你就好了啊——”
她聽到她的生身母親這樣毫不顧忌的如是在她面前說著,心裡某個不知名的東西如同五雷轟頂般正在悄然碎裂。
已經厭惡到後悔生下她的地步了嗎?
她微微一笑,臉色發白。孃親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注視著你和弟弟,想象著你為我梳頭扎辮子的樣子,想象著你抱我會是什麼感覺,甚至可笑的想著哪一天等你想起我問我話的時候,我該怎麼和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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