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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上本自參了。我的彈劾奏章裡說他任用匪人誣陷清廉又有什麼錯處?我們在高興樓吃酒時,我確實說了田文鏡蹂躪讀書人,也說過他是個不可救藥的偏執之人。當時,謝濟世也有同感。但那時,我們誰也沒說參本之事。說我們‘共謀商議’,更是無稽之談。這事,陳學海也在場的,把他傳來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盧從周早就知道,說李紱等“結黨營私,陷害田文鏡”的罪名是無法成立的。他在一旁問道:“你說黃振國是好人,還說他是受了冤屈。可是,現在從黃某的住處搜出了兩萬贓銀,馬販子還揭出他私賣茶引之罪。這些都已收錄在案,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李紱說:“犯官和黃振國之間,並無過從往來。他貪贓既然已有實據,犯官確實是誤聽了人言,也自有應得之罪。大人問到這裡,犯官唯有引咎領罪,別無可言。”
這樣一說,案子就成僵局了。高其倬傳令讓帶謝濟世,一邊對李紱說:“李紱呀,你如今身在不測,要仔細思量怎樣才能承奉聖意。你既然是有錯,就應當反躬自省,如果你要上表謝罪,大理寺可以代你呈轉。”
李紱想也不想地站起身來說:“我就是上表,也只肯訂正黃振國一案,田文鏡豈能說是無罪之人?他是河南總督,黃某是信陽知府,他任用了黃某,並且多次表彰,難道他就沒有一點責任?”說完他頭也不回地竟自去了。
謝濟世被帶進來了,他個頭很高,又極重邊幅。不僅衣服上沒有一絲皺摺,就連辮子也打得十分整齊。去刑之後,他還特意地又用手梳攏了一下自己的髮辮。他抬起頭來,靜靜地望著上坐的審案大員們。一看就知,這是個更難招惹的人物。
高其倬想,得先打下了他的威風,便一拍驚堂木問:“謝濟世,你知罪嗎?”
一百三十一回 堪輿家惱怒濫用刑 寶親玉和顏問曾靜'奇書網 Qisuu'
聽到高其倬這張牙舞爪的問話,謝濟世只是冷冷他說了一句:“不知道。”
“你參劾田文鏡之事有也沒有?!”高其倬厲言厲色地問。
謝濟世仍然平靜地說:“有的。那還是去年五月間的事。怎麼,我不能參他嗎?”
此言一出,就把高其倬頂得死死的。謝濟世雖然官職只有四品,可他當過言官、御史。他當然有參奏之權,就是皇上問到這裡他也用不著迴避。高其倬也很聰明,馬上口風一轉說:“你當然是可以參他,但不能挾帶私意。我問你,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我受的是孔孟的指使!”謝濟世不慌不忙地說:“我自幼束髮受教,循的就是孔孟之道。千古以下,哪有田文鏡這樣不尊孔孟的酷吏?他不受正人的參劾,才真真是一大怪事呢。”
他這番話一出口,更引起堂上堂下的一片竊竊私議。孫嘉淦剛才看到審訊李紱時,那一問一答如同兒戲的情景,他早就坐不住了。此刻,聽到謝濟世這回答,便立刻想到:嗯,好樣的,不愧御史的本份!從前我怎麼就沒有發現他這個人才呢?正在胡思亂想時,就聽高其倬冷笑一聲說:“哼,你好大的口氣呀。你只不過是讀了幾本經史,會作幾篇八股文,就值得你這樣神氣,竟敢自稱是孔孟的受教門生?”
謝濟世立刻就反唇相譏,他從容不迫地說:“我從來也沒說過自己是孔孟的門生。你在上邊問,我在下邊答,又怎能不說自己是受教於孔盂?至於我的學問,不在此案之中。你除了看風水說堪輿外別無所長,我們也自然就說不到一起了。”
“你放肆,大膽!要知道,本部堂是有權動刑處置你的!”
“宣揚孔盂之道乃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事,何來的放肆?我自幼受聖賢之教,入仕以來,既講學,也著書。《古本大學注》、《中庸疏》都是我的拙作。我只知道事君以忠,而見奸不攻則是佞臣所為。”
高其倬大怒了。他這一生最得意的就是堪輿學,可卻被謝濟世說得一文不值,簡直就成了下九流,他能忍下這口氣嗎?他用力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大刑侍候!”
“扎!”
這些大理寺的衙役們,早就等得著急了。聽上邊一聲令下,立刻就把一副柞木夾棍“咣”地一聲,扔在了下邊,眼睜睜地等著高其倬下令行刑。高其倬卻突然覺得不大妥當,可話已出口又怎能更改?自己的臉面,大理寺卿的官體,還要不要了?他又怎麼能下得了這臺階呢?盧從周心裡有些不忍,也把堂木一拍喝道:“謝濟世,你是招也不招?”一邊站著的衙役們對這一套早就明白了,也跟著起鬨,大聲喝叫著:“快招,快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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