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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陸子謙迅速地爬起來,一把抱過她,照她的脖子狠狠地“回敬”了一口,“讓你的學生笑去吧!”完了,不等梁音笛伸手,他已跳下床,跑得沒影了。
“‘小豬’,為夫為你做真正的早餐去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居然每個細節,每個表情,每一句話,都還那麼清晰,清晰得暗夜的大腦如同千萬只螞蟻啃噬,一點一點的痛
明明,是怨恨著的,可是,為什麼,想起的,夢到的,全是那些,曾經的甜蜜?
頭痛加深了些,梁音笛禁不住□出了聲。她是痛感敏銳型體質。別人毫不在意的一點小傷小痛,在她這裡,都會換作抑止不了的痛。以前,陸子謙在身邊時,可能引起傷痛的那些東東,統統是不會讓她沾手的,有個小痛小病什麼的,他比她還要緊張。不過,作為醫生,他從不贊同她用止痛藥。他情願,整日整夜地坐在她身邊,替她按摩那些可以止痛的穴道。
怎麼又想起了這些,怎麼又想起了他的那些好
梁音笛將手握成拳頭,狠狠地抵在那個痛得似乎已經在不斷跟蹤的太陽穴上,發洩般地一拳又一拳
你難道忘了麼?有那麼一次,你痛得死去活來時,他在一邊漠然相向
雖然只有那麼一次,可是那種痛,那種傷,卻足以記憶終身!
今夜的疼痛似乎來勢洶洶,甚至比起那一日在新生文藝匯演慶功宴上的疼痛還要來得突然而猛烈。梁音笛掙扎著坐起來,擰亮床頭的燈,挪到原來陸子謙睡的那一邊,拉開原本屬於他的那個床頭櫃。
那裡,孤零零地放著一瓶止痛藥!
以前他用這個櫃子的時候,裡面放滿了他的東西。她原就不是一個擅長整理家務的人,到B市一中教書後,常年的教學壓力,讓她更無暇顧及這些家事。所以,她只是偶爾看到他常在裡面找東西,卻從來不知道,那裡面究竟有些什麼。直到這次離婚,收拾他的東西時,她才在櫃子的最裡端發現了那瓶止痛藥。
應是滿滿一瓶的東西,到她發現時,也不過就剩下10來顆。她不知道他的櫃子裡是何時有的這個東西,她更不知道,那其餘的幾乎一整瓶的藥去哪裡了。印象中,他只是偶爾有些胃不舒服,什麼時候需要靠這些東西了,她實在想不明白。可是當時的楞神也只是那麼一剎,都沒有關係的兩個人了,梁音笛也不願意再為這些瑣事和陸子謙牽扯上點什麼。不過,這一恍神,讓她沒有把那個瓶子放進陸子謙的箱子裡面,而是順手重新扔回到了櫃子裡。
現在,她猛然間想起了它!
藥片吞下去以後,痛似乎緩解了些,梁音笛重新坐回到床那邊,取了個枕頭靠在腰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昏黃的床頭燈靜靜地亮著,映得對面牆上斑斑駁駁一片。那裡,原本掛著他們的婚紗照。
“先生英俊瀟灑,小姐明豔動人,你們是我拍過的最相配的一對戀人了!”
當年,拍婚紗照的攝影師指著他們的毛片不吝讚歎。如果不是陸子謙堅持,他們的笑,差一點就成為那家影樓的招牌廣告。
“我可不希望,我的老婆被那些口水流得一尺長的人圍追堵截。”當時,他是那麼說的。
回家後,也是他小心地把那張放大成36吋的照片掛在床正對面的牆上。
“每天早上醒來,第一眼看到老婆的笑,一天都開心了。”當時,他一邊拍著手一邊笑。
可是,再美好的笑,經不起時間蹉跎;
再相配的戀人,經不起世事變遷;
再完美的照片,最終也只能是束之高擱。
那張完美如夢幻的照片,早在一個多月前,就被她親手取下來,用紙包了,丟到儲藏室中。那壁曾經生動的牆,如今只剩得暗影流動的光而已。
曾經是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賦予斷垣殘壁
眼睜睜地,痛得有些麻木的腦,不知怎麼的,就迸出這麼一句話,讓梁音笛莫名就痴了。
天微亮的時候,陸子謙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的襯衣,打了一個噴嚏。
昨夜,居然又在這張書桌上睡著了!
他輕輕搖搖頭,揉了揉有些痠麻的肩和手臂,推開椅子站起來。像往日一樣,把牆角的一堆酒瓶用塑膠袋裝好,放在門邊,就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等到一切收拾好時,他回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小心地拿出一張1吋的梁音笛的登記照,放到自己的錢夾中,這才滿意地笑笑,走出了家門。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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