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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福建人怎麼樣?”我問。
“不怕你笑話,”她遲疑了一下,說,“你也在外邊兒小十年了,外邊兒的事兒都清楚。那福建人沒文化,可有老婆,還不止一個。我能說什麼呢?我問佩瑤你是咋想的?她說我啥都不想,就想賺錢。我試探她,問他有沒有和老婆離婚的打算?佩瑤說‘這你怎麼能問我呢?得問他呀。再說了,他離不離婚關我啥事兒?’你說這還叫個話嗎?不關她的事,倒好像關我的事了。這佩瑤是個孝順孩子,看我不開心,就跟我說,‘媽你就別瞎操心了,他離婚我也不能嫁他,他不離婚我也不能和他分開,這道理你怎麼不懂呀?’還算不錯,他經常往南斯拉夫發點貨,利潤對半分。剛去南斯拉夫時錢不夠用,他也幫助了一些。隔一兩個月他去一次,呆個十天八天的,看看銷售情況,考察考察市場。唉,真是斯文掃地呀。話本小說上不是常有這麼兩句嗎?明知不是伴,情急也相隨。”
她要回南斯拉夫了,我送她去機場,把一包東西交給她,說:“全是吃的,昨天國內來人捎來的。都是什麼話梅、應子、牛肉乾兒,給納納和佩瑤吃。裡面有我的新手機號碼,告訴佩瑤有事來電話。”
這期間,黃文玉那裡連續發生了兩件對她來說不啻是天崩地裂的大事變。
第一件是她的哥哥黃文渝在上海病逝。
那時,黃文玉已正式和老申同居。她曾要我為她預測一下這件事情的結局,並告訴我老申在無錫既有老婆又有孩子,而她卻是頭一次。說到這裡,她羞怯地低下了細長的頭。我不禁一笑,想起那位刻薄朋友的話來。
老申不僅是好吃懶做,而是什麼也不做。幾年來都是這樣。以前還有條來錢的路:有個香港來的騙子叫丹尼·陳,與老申很熟。這位丹尼·陳幾乎騙遍了布拉格所有與其打過交道的中國人,其中也包括老申,至今還欠著他20多萬克郎。丹尼·陳花錢買通了他所在小城的警察,可以為那些黑在捷克或因為違法犯罪被取消居留權的中國人辦理綠卡。老申便做這樣的生意,他認識許多作奸犯科之流,因此生意還不錯。
可惜好景總是不長——丹尼·陳嫌騙中國人利潤低,就去騙捷克海關。不料東窗事發,與幾個被他收買的海關官員一同鋃鐺入獄。老申不但頓時斷了生計,更要命的是還有幾本護照在丹尼·陳手裡。護照主人天天追著老申要,把老申弄得雞飛狗跳。
要按黃文玉以前的標準,絕對不會看上老申這樣推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沒長進男人。小小的個子,一臉皺紋,滿嘴黃牙,看著都難受。她以前喜歡另一個上海小夥子,這個小夥子初來布拉格時曾和黃文玉在一個市場裡練過攤兒,後來他去捷克南部一個風光秀麗的城市開了一家商店,有時到布拉格上貨,便到黃文玉這裡坐坐。親不親,故鄉人嘛。
每逢小夥子要來,總是頭一天晚上先打來電話。於是黃文玉便開始精心準備飯菜——她平時是極簡單的,經常是一個麵包一杯牛奶完事。但小夥子來就不能簡單,她去買魚買菜買蹄膀,使出渾身解數,做一桌地道的上海本幫菜。然後開始捯飭,塗口紅、描眉毛、擦胭脂、畫眼圈、染睫毛不把自己徹底弄成個恐怖分子不住手。小夥子除了驚愕一下也就不大在意了,說上一頓家鄉話,吃上一頓家鄉飯,開車就走——城市在二百公里以外呢。
黃文玉不知道為什麼就堅定地認為小夥子和她是郎情妾意,僅僅是心照不宣而已,而小夥子的每次到來,都可能是來宣佈心照的。因此從一接電話便開始生機勃勃,彷彿是一株剛被澆了糞的喇叭花,燦爛在朝陽之下。
但小夥子每次都沒有宣佈心照,說走就走。於是黃文玉便細細回憶他此番的一顰一笑一句欲言又止的話一個四目遭遇時倉皇遁去的眼神
喇叭花萎成了一片枯葉。
三個月前的一天晚上,小夥子又打來電話,說明天一早到布拉格來,但不是來上貨,是要回國。而且,走之前有話要對她說。
黃文玉激動得一夜未閤眼。
小夥子來了,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我要回上海結婚了!
他匆匆趕往機場。
黃文玉把一張工筆畫般精心勾勒的臉哭成一片狼藉!
以後,她還有過一兩次感情投入。但對方或是不理不睬,全無反應,或是虛與委蛇,不接話頭。黃文玉恨得牙根兒癢癢,她斷定男人都是偽君子,是她的美震撼了他們卑賤的心靈,他們自慚形穢,便在她面前裝聖人裝傻瓜,或者他們乾脆就是性無能患者。想到這裡,黃文玉才心潮稍平,長長地撥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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