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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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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名未見其人,今日乍見,第一眼未免有些失望,但馬上就發現,這人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

江勤對他附耳低語了幾句,他走過來先跪拜如儀,然後站起來說一聲,“得罪了”,出手如電,在皇上身上幾處大穴急點。其時我們已經走到法駕玉輅旁,周圍裡三層外三層都是禁衛,外面的人只道是護送皇上和貴妃上車,哪裡知曉裡面的關節。

王才望收回手的同時,皇上也倒了下去,緊貼在身側的江勤眼明手快地接住,和幾個心腹手下合力將昏迷不醒的皇上送進了玉輅裡。

輅車袞冕,作為天子的標誌,是有嚴格規制的。像這次外出郊祭用的業輅,高一丈二尺一寸,四壁飾以玉版,再以繡金青緞垂簷,裡面寬敞得像一間小型的客室,各種用品和食物應有盡有,座位的舒適亦不亞於軟塌。此刻皇上就躺在一側的座位上,車駕開動快半個時辰了,他依然緊閉著眼晴。

我不安地撩起垂簷,江勤和王才望一起出現在車窗旁,差不多同時低聲問:“還沒醒嗎?”

我搖頭,著急地說:“不會有什麼事吧?”

隨行人員中配有兩名太醫,可半途叫停法駕讓御醫進玉輅看診,會不會動靜太大?這可不是小事,尤其皇上又不是真病了,其症狀類似中惡,說出去甚至可能攪得民心不安。

今天的祭祀現場,我親眼見證了老百姓對神明的虔誠與忌憚,本來皇上今天的郊祭是很成功的,這一點從百姓的笑臉和歡呼聲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但皇上後來的遭遇,若被定義為“天子郊祭中惡”,給有心人利用,完全可以歪曲成“天子不賢,以至為神明所懲”,那他今天這番勉勵農耕的苦心不就白費了?

除此之外,還關涉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成都王的處置問題?

曾散盡家財救濟災民的成都王,在不明真相的百姓眼裡,是個愛民如子的賢王,即使他逼宮謀反,那也只是皇室內部的權力爭鬥,老百姓並不是那麼在乎誰當皇帝的,他們只要這皇帝勤政愛民,能讓他們過上安定日子就行。

這也是皇上重新抓獲成都王后立刻安排郊祭的原因所在。作為二十四節慶中的“立夏”,往年並不受重視,天佑皇朝開國至今,還沒有立夏郊祭的先例。皇上此舉,和成都王的“散財救災”其實異曲同工,說得露骨點,都是為了收買民心。

你成都王不是號稱“賢王”嗎?沒關係,朕也可以是“賢君”。

有一點我不理解的是,成都王餘孽既然有本事暗算皇上,讓他出現“中惡”症狀,為什麼不乾脆弒君呢?

思前想後的結果,我決定暫不召御醫,皇上呼吸平穩,也沒有其他不良反應,也許真如王才望半斷的,只是因為穴位被封導致氣息紊亂而出現的昏厥,過一陣子會自然轉醒。

拉上窗簷,我跪坐在波斯長毛毯上,貼近皇上的耳朵喃喃地說:“為什麼還沒醒呢?好好地下田,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我擅自做主,連太醫都沒給你叫,你會不會怪我?我怕把你費心安排的郊祭給弄砸了,更怕成都王的人趁機做文章,以‘神靈之怒’誤導民意,讓你進退兩難。”

我知道皇上對成都王一案已經下定了決心:非殺不可,而且越快越好。他的親民舉措,也是想盡量消除這件事的負面影響,把老百姓對“賢王”的期望轉到“賢君”身上。他不是別有用心,而是用心良苦,國家要想安定,本來就不該於國君之外再有什麼“賢王”,“賢王”若非真賢,絕對是顛覆之源,社稷之禍。

又半個時辰在我的低語和他的沉默中過去,在我的授意下,玉輅直駛到鳳翔門,然後仍在禁衛的重重包圍下轉到輦輿上,再抬進玉芙殿。

胡、王二位太醫被急招進宮,只不過用的是我的名義,他們倆診了半天也沒發現皇上有什麼問題。可就是這樣才更令人心焦,唯有找出病因,才好對症下藥啊,不然,豈不束手無策,只能乾著急?

太醫診不出毛病,只好又把王才望找來,王才望還是那句話:“會醒的,微臣已經開啟了皇上身上所有被封的穴道,醒來只是時間問題。”

有句話我不想說,可心裡一旦起疑,再壓不住,我戰戰兢兢地問:“你說皇上有沒有可能是中毒了?”

王才望很篤定地告訴我:“絕無可能!再隱蔽的毒,也會有中毒跡象,再說,那些人都敢下毒害皇上了,難道還怕人知道?”

是這個理沒錯,可這又引出了另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直接弒君不是更好?”

王才望告訴我:“應該是他們根本沒法近身才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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