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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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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的臉失了火,從兩頰一直燒進了頸窩裡。這人怎麼總喜歡在出其不意的時候佔便宜,什麼世子,哪裡來的世子?簡直不要臉!

她被他堵得說不出話,端起杯子擋住了臉,難堪地打著圓場,“好、好……菜都放涼了,回頭再說吧。”

一旦舉箸,這場談話就算完了,兩個都是斯文人,吃飯沒有半點聲響。他勸她喝飲子,不過笑一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心慢慢降落下來。偶爾看他一眼,他做事認真,吃飯也認真,陪她一起喝那種溫吞的清酒,照樣怡然自得。

等飯畢漱了口,移到迴廊底下去,天色已經黑得深沉了。燈籠在頭頂高懸著,瓦上的水匯聚成了小型的溪流,潺潺地,永遠流不完似的。

婉婉攏著袖子仰頭看,天幕壓得很低,這場雨恐怕得下上兩天了。

“來的路上也遇見了兩場雨,江南的雨水要比北方多。”

他負手而立,鴉青的直裰很好地襯托出頎長的身形,側面看過去,似乎有些疏遠,終究叫人勘不破。他嗯了一聲,鼻音卻很柔軟,“魚米之鄉,本來就靠水滋養。這個節令正是黃梅雨季,會連著下雨,一場接一場,綿延二十來天。”

“上年也是,元貞皇帝駕崩前,連著下了四十多天的雨,差點兒沒把北京城給淹了。可是那麼奇怪,大哥哥龍御後,天一下子就放晴了……”她眯著眼睛自言自語,“人都說生來做帝王的人,降生的時候有異象,賓天的時候也有。譬如雨停了,大哥哥的梓宮才能移出紫禁城,移到壽皇殿裡去。他崩在春日,那會兒承乾宮裡梨花正盛,再過不久就是忌日了,今年我不能祭拜他,心裡也覺得遺憾。”

她和兩個哥哥感情深,這個他早就知道。女孩子重情義難能可貴,然而過於執著,又叫他隱隱擔憂。

“帝陵還沒有修建好,先帝梓宮怕要明年才能落葬。回頭日子到了,咱們設個香案向北參拜,也算盡了你的心意。等來年泰陵裡都安頓妥當了,我再帶你親自祭拜。藩王不能入京,不過去易縣,應當不要緊的。”

她忽然感到淒涼,出降以後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了。以前紫禁城是她的家,她還是慕容氏的一員。現在隨了他,他不能進京,她也和他一樣。這輩子要是沒有召見,也許永遠都要流落在江南了。

出嫁的女兒和孃家,就像嬰孩和母親,剪斷了臍帶,沒有親情維繫,涼透了就成死灰了。當初大哥哥再三不讓她下嫁南苑,也許就是不想讓她離京吧。在京裡多好,想家了能回去,想親人了還能見一見。現在呢,斷了線的鷂子一樣,悵然看著飛遠,轉頭也就撂下了。

她畢竟還年輕,心酸了掩不住,哽咽一下,眼眶和鼻尖一齊紅了。他在邊上看著,悄悄觸了她一下,“瞧你難過,我也不是滋味兒。都是因為我,把你弄得背井離鄉。”

她搖搖頭,“不是因為你,是命。”他的指尖觸到她的手背,她微微瑟縮,很快退讓開了。

仰起臉看簷下燈籠,小小的一簇光倒映在她漆黑的瞳仁裡,她說:“我一直很孤寂,爹爹和娘在我六歲的時候就走了,他們過好日子去了,留下我和哥哥,在宮裡寄人籬下。太后並不喜歡我,還好大哥哥疼我,太后責備起來,他也向著我。可大哥哥是皇帝,不能時刻照應我,二哥哥又出去了,有一陣子我過得很艱難,想爹孃的時候躲在被窩裡哭,嬤嬤也不管我。哭累了我就睡一覺,睡醒臉下都是溼的,起來敷點兒粉,照舊裝得高高興興的……太后不喜歡我哭喪著臉。慢慢我就學會看人臉色了,看太后的臉色、看皇后的臉色,甚至看嬪妃們的臉色。我很怕她們在背後說我壞話,怕連大哥哥也不喜歡我,實在不成,我只好去死了……”

她說的他都知道,她沒說的,他也知道。後來肖鐸到了她宮裡,她有人撐腰後,才漸漸活泛起來。某些方面他還是應當感激肖鐸的,雖然大多時候恨他恨得牙有八丈長,但她最孤苦的時候是他護著,她才全須全尾等到他來娶她。

黃金堆砌的出身,走了一段黃連鋪就的道路,他溫聲安慰她,“人活一世,跌跌撞撞在所難免,終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她咬住了嘴唇,臉上沒有血色,半晌才道:“我怕一直這樣下去,孤伶伶的,這輩子除了榮華富貴,再也沒有別的了。有時候我想,要那麼多的權勢幹什麼,一輩子戎馬倥傯,老了回頭看看,不過如此。我骨子裡終究是個貪圖安逸的人,真真沒有大出息。”

他品咂出了一點寬解的味道,忽然覺得她太過剔透,很多話裡都藏著玄機,實在叫他無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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