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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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一個人靜靜。”陸棲淮抱著額頭慢慢跪倒在牆角,喃喃道,長長的兜帽一瞬間垂落下來,讓沈竹晞看不清他的神色。
“好好好,我先出去,你別生氣。”沈竹晞頗有幾分小心翼翼地扯住他袖口,低聲道:“陸瀾,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我?”
陸棲淮猛然抬頭看向他,眼神肅殺,冷厲如出鞘的祝東風,像是在看完全陌生的人一般。
“陸瀾,我出去,你待著。”沈竹晞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有些慌亂地後退,外面已經全黑下來,他跨出門檻時微微一絆,掩上門,跌跌撞撞地走遠。
等到腳步聲終於漸行漸遠地消失,陸棲淮緩緩將臉埋在掌心,難以抑制地發出一聲長嘆。
方才那一瞬,他忽然有一種將事情都和盤托出的衝動,讓所有的傷痕往事在陽光下漸漸癒合。然而,更大的使命感將他束縛在原地,無聲地目送少年遠去。
不能說,也不能讓他知道,最好讓他永遠都像現在一樣。
陸棲淮忽然真切地意識到,大概並肩同行的這一段日子,可能是自己未來悠長而灰暗的獨行中唯一的亮色了。
他宛如連年被埋在冰天雪地裡,心如匪石,身似冰霜,盡凍僵前的最後一絲力氣,要將那人從既定命運的軌道中推出去。
陸棲淮無意中緊按著冰涼的額角,那裡彷彿還有少年手指的餘溫,就算是那樣的一點溫暖,也無法再讓和屍體一樣冷的他暖和起來。他手指緩緩下移,停留在頸側冰裂紋一樣的圖案,忽然再度嘆了口氣。
已經下定決心的事,就沒有什麼再遊移的必要了。
陸棲淮挽起袖子,熟練地將腕間露骨的傷痕包紮好——那是昨夜在冰湖前的劇戰留下的痕跡,一邊手指扣緊了玉笛。
冰湖上,居然已經有無數亡靈浮動,那麼,在陰氣深重、血腥四溢的南離古寺,一旦用了探幽之術,又會怎樣呢?
他無聲無息地推門出去,橫笛在唇邊的時候,滿地的白骨忽然旋身而起,獵獵顫抖,宛如飛舞。
陸棲淮只吹出一個單音,尖銳而高亢,屍骨忽然接連委頓零落在地,有淡淡的白霧升騰而起,一時間,室內竟然一片模糊。他順著來時路謹慎地一步一步踏出去,笛穗在勁氣中抖得筆直。
滿目白茫茫中,他拈指阻擋住那些毫無溫度的靈魂殘片靠近自己,靜靜吹笛,指尖勁氣縱橫激盪,宛如看不見的利刃,一寸一寸將霧氣從中斷開。
然而,他已經踏出寺門三丈外,四顧是平野茫茫,中天的月色皎潔無暇,彷彿是懼於神廟的靈力,風雪沒有抵達這裡,甚至方圓百丈也沒有。萬籟俱寂,只有笛聲悠悠傳得極遠,連晚風都靜謐而冰冷。
“朝微?”月出霧散,然而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一絲腳步聲,陸棲淮心下不安,笛聲驟停,低低地問道。
夜風穿過廟宇的琉璃青瓦,吹過白玉高臺簌簌,無人應答。
陸棲淮攥緊手中的玉笛,背脊悄然繃緊了,作出對敵的姿態。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忽然面色一變——陡然間有長風凜凜吹過玉笛,從笛孔中洞穿進去,震得一片笛音浩蕩。
玉笛在他掌心劇烈震顫,宛如不安分地欲要振翅飛起的白鳥。陸棲淮靜靜看著,神色奇異,忽而再度橫吹。冷月中,笛聲渺渺,杳如夢寐,不沾染一絲一毫的煙火之氣。
滿月高掛在玉臺上,幽幽死寂中,居然有人引琴相和,聲勢稚拙,琴聲細弱,斷斷續續的探幽之法,並不熟練。
陸棲淮心中一震,翻身掠起,凌空飛渡上高臺,月光灑滿他黑衣和衣袂下隱約的白邊,他宛如一隻涉過寒塘的孤鶴。然而,就在他踏上高臺的一刻,一切聲音驟止。
他仰頭看去,月下,雲袖安詳靜臥,湖藍水衫裙宛如流動的夜行歌。她的臉容籠罩在淡淡白霧裡,彷彿九天之上的神女,無法讓塵俗間的人看清面目。
倏然間,玉臺微微地震顫起來,彷彿底下的萬丈深處,有誰在試探著敲擊。陸棲淮不及思索,倏然點足退開去,就在這時,中斷的琴聲續上去,彷彿是斷續回應著他先前的問題。
陸棲淮並不吹奏,只是揮動竹笛緩緩敲打掌心,冷眼看著高臺四角散發出的淡紫色光,無形無影,流動如水,彷彿點點暗色的星星墜落在那裡,只是一顆,紫光轉為如血的緋色,宛如紅蓮劫火,蜿蜒著爬向高臺的最中央。
他認出來,這是殷景吾在高臺上設下的封印,鎮壓的是當年沉睡在敦與神像下的人和亡靈。
然而,沒有平逢山神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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