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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會比看著你活著開心得多。”

明輝眼裡的光芒逐漸褪去了。

那是我沒見過的，滿含死寂的雙眸。

“我死了……你就會原諒我嗎……”明輝絕望的問。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我絕情的說。

明輝閉上了雙眼，然後掉了下去。

石頭上只剩下兩條手蹭過的血跡。就算沒親眼看到他的手掌，也知道一定已經被尖利的石頭颳得皮開肉綻了。

不知道他是體力透支掉下去了，還是自己鬆開了手。這都不重要了。

很快，我聽到了重物墜地的聲音。

我，親手殺了我最好的朋友。

血液的翻湧逐漸平息，隨後襲來的巨大失落感讓我感到無力。

我連魔鬼都不如。

我沒有向下看一眼，就這樣回去別墅了。

回去以後，我對他們說明輝一不小心跌下了山崖，我沒能拉住他。

第13章　13

可是，我沒想到明輝竟然沒有死。

他中途撞到了樹枝，最後才掉到地上，全身多處骨折，不省人事，但還剩一口氣。

郊遊還剩一天，但因為這個突發事故被迫終止了。

明輝還活著。

他還活著，我心裡的罪惡感少了很多。

可是如果他醒了，我企圖殺人的罪行就會被說出去。

我在罪惡感和殺人滅口的想法中不斷的掙扎。

可我果然很自私。我不能讓他醒，我必須再殺他一次。

安明輝躺在病床上，身上到處都是繃帶和石膏。

“人太多會吵到他的。”我對房間裡的人們說，“我留下守夜，明天再換班吧。”

“我也留下。”景星河說。

我看了看他，點了點頭。

沒關係，漫漫長夜，總會有機會。

快到半夜的時候，景星河趴在房間一角的桌子上睡著了。

我輕手輕腳的走到明輝身邊，開啟了照明燈。

我端詳著他並不安詳的睡容。

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的身體各處都很疼吧。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彼此傷害，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做朋友。

“……瞧啊，今晚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我哀傷的凝視著他，輕聲說。

他沒有給我回應。

“我們三個總是在一起的。我以前曾經認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過完了高中就散了吧，各過各的的生活，至少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的。後來，我又以為我們其實可以成為一輩子的朋友。我曾經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可是你讓我很傷心。明輝，看看你現在這副苟延殘喘的樣子，不覺得辛苦嗎？還是解脫了比較好。作為朋友，我送你一程。”

我伸出手指抵在他的下頜。

“明輝，醫生說一定要小心看護你，千萬不能亂動你，不然可能會窒息而死的。”

差不多該動手了。

我正想用力強迫他的頭後仰，卻發現他的眼角有一滴淚滑落，在燈光的照明下閃耀了一瞬。

錯覺？

不，他臉上清晰的淚痕是確實存在的。

“……明輝，既然已經醒了，幹嘛不說點什麼呢。”我說。

明輝聽了我的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林……瞳……”他艱難的用氣息吐出我的名字。

為什麼要醒來。

倒不如在沉睡中無知無覺的離開。

我壓低聲音說：“明輝，想求救的話就大聲喊吧，喊醒景星河你就安全了，到時候就可以告訴他是我推你下去的。可惜，以你現在的狀態能發出聲音就已經很勉強了，想大聲求救根本做不到吧。”

他的雙眼蒙著一層霧氣，難過的看著我。

“你現在什麼都做不到……只能任人宰割。”我撫摸著他的脖頸，“很絕望吧，很無助吧。為什麼我可以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你卻只能遍體鱗傷任我欺辱，很不公平吧。沒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我當年的心情比你現在還要痛苦百倍，你能體會嗎？”

“對不……起……”明輝不斷的流著眼淚。

不能心軟。

只要殺了明輝，就沒有人會知道我的罪行了。

可是，看著躺在病床上孤獨無助，痛苦流淚的明輝，我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我看了他很久，終於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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