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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一張綠卡值得五萬加元呢。”
思文去多倫多大學註冊了,拿回來一張支票遞給我說:“存去。”我一看是兩千九百塊,嚇一跳說:“這麼多!”她說:“一個學期的,一年就發三張。”我說:“讀這個書比打工也不差多少了。”她說:“先別高興太早,把我們自己的支票開一張五百塊的交學費。”我拿了支票本給她說:“你自己開。”她扯了一張填了,說:“收進來就高興,開出去就象割你一塊肉似的。”我說:“學費割一刀,房租割一刀,兩千九百塊幾刀也就割完了。”
四十
我每天到街上買一份《星島日報》來看,找工作。看到那整版的聘人廣告,我心裡就很放心,這麼多機會總有一個要輪到我。好在我在龍──88了學了一點手藝,這使我有一點自信。每天我把可能的機會都作了標記,然後一處處打電話。不敢要求太高,錢比在紐芬蘭多點就行,累是不在乎的。多倫多市政府規定最低工資七加元一個小時,這在我看來已經不少。我還有個想法不敢告訴思文。到了多倫多,我覺得自己應該有更好的機會。多倫多有兩家中文報紙,《星島日報》和《世界日報》,每天都厚厚的幾十頁。我想以我的文字水平,到裡面去謀個編輯記者一類的差使應該還是有點希望。《星島日報》發行量大,卻是香港背景,我不懂廣東話,不敢問津。《世界日報》是臺灣背景,語言上沒有問題。我算計著得先寫幾篇稿子給《世界日報》,讓他們也認識認識我。
這天我在報上偶爾看到一條訊息,有個臺灣畫家在唐人街大人物畫廊辦畫展,就跑去了。展室不大,就是一樓的客廳裝修成的。幾十幅國畫都標了價掛在牆上,也有上千元一幅的,也有幾十元一幅的。看畫展的人只有幾個,我來來回回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買。兩個人坐在那裡說話,聽了知道是畫廊老闆和畫家。畫家的臉色陰沉,抱怨多倫多的華人不懂藝術,又說去年自己在紐約辦畫展,畫多麼搶手。老闆說多倫多畫的生意不好做,所有的人都只知道賺錢,準備明年關閉了畫廊做別的生意去。美術方面的書我也看過幾本,模模糊糊都記不清了。
聽他們說了一陣,我鼓了勇氣插一句嘴說:“您的國畫還是走張大千的路子。”畫家看我一眼說:“你懂畫?”我說:“讀研究生的時候學過中國美術史。”撒了這個謊我心裡很鎮靜,露了餡我就說自己不是專業學的,都忘記了。他說:“我老師是張大千的學生。”我大了膽子說:“這些畫用筆很工細,意境卻平庸,也不說平庸,是沒有創意。”他說:“聽起來你是個內行。”我說:“內行不敢說,看過幾本書。”他說:“不過既然是國畫,你總不能畫成油畫。”我說:“國畫表現隱逸的情趣,幾百年不變,再好的東西也疲倦了。境界打不開,手頭功夫再怎麼樣也突不破的。”他拍了桌子說:“你倒說到點子上來了,照你說又怎麼個變化?”我說:“我沒專門研究過,也說不上來。”老闆說:“依你看怎麼叫人捨得往外掏錢來買?”我說:“我是外行,抓瞎說你們別笑。這種山水意境和現代人文化心理結構缺少有機的對應性,現代人有現代人的情趣、節奏和韻律。他們喜歡有力度的東西。”畫家不高興說:“去年我在紐約就賣得很好。”
我說:“你的畫我提點小意見。”三個人起身去看畫。我指了一幅畫說:“這幅畫你標題是《夏》,改成《圓荷凝露》意味就深遠些。這幅《冬》,改成《獨釣寒江》,意境更出來了。”跟他說了七八個可改的標題,他只否認了兩個。最後我說:“如果有地方發表的話,我寫篇評論文章,效果比廣告要好些。”老闆說:“寫得好,發表的事歸我,兩家報紙的編輯都是熟人。”畫家說:“你打算怎麼寫?”我說:“那當然是唱讚歌,這你只管放寬了心。老實說在技巧方面我也不太懂,你跟別人講色彩透視比例他也不懂。我想談一談你這畫的意義,讓誰也能理解。”畫家“嗯,嗯”著點頭。我說:“要說這些畫的內涵,你作者是最清楚,我只是想把它表述得大家都能接受,這很重要。”老闆說:“那當然,當然。”畫家說:“你說,你說。”我說:“我就用《疲憊心靈的停泊地》這個題目,不知合不合你的意思?意思是,現代人在殘酷的社會競爭中太疲倦了,心靈在持續壓力下總是處於緊張狀態,你的畫提供了一個暫時放鬆一下的機會,傳統藝術的現代意義就出來了。當然這了有點胡說八道,但別人不會想這麼多。你願意講講你這些畫的個性特點,那就更好。”
畫家遲疑一下說:“按你的意思寫。什麼時候寫好?明天總可以了吧。我給你送到報紙去,我認識他們。”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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