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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嘛。說到底還是要自己爭口氣。”我說:“你還是去讀書吧,別的事你也沒優勢,爭不過別人。讀了以後怎麼著先別去想。”他說:“想是想了,再過幾個星期,拿著失業金了,專門鑽幾個月託福看怎麼樣。花點錢進個補習班吧。”
夜涼起來,我和他分了手。到家裡才想起那份稿子沒送去。想起了周毅龍,忽然覺得要寫得更激烈些才是。看著已經封好,也就算了。我也願意把愛情寫得特別純真,執著,純淨如水,潔白如玉。那樣別人願意看,人們希望在書中實現生活中實現不了的理想。可那不是事實,我也沒有義務去培養人們的幻覺。想起了莎士比亞和勃朗特,想起了梁祝,我不再慚愧。也許他們寫出了十個一百個人的經驗,但我寫的是成千上萬人的經驗。我覺得自己寫了一篇很誠實的文章。
九十七
廚房的牆上貼著一張年曆畫,是張小禾在去年聖誕節貼在那裡的。九月十五日那個日期的下面被我塗了一個很顯眼的紅點,那是三個月限期的最後一天。幾個月來我儘量不去理那張畫,可這反而變成了一種提醒,使那一天在自己心中更加明確更加重要。那個日子一天天臨近,我去廚房總忍不住要偷望一眼。那紅色的圓點簡直就像一隻眼注視著我,望得我心中刺刺的痛。我明白事情就這麼完了,既然過去不可能今天就更不可能,並不存在死灰復燃的理由。好幾次我想把那張畫揭下來,卻怕反而給了自己一個更大的提醒,又似乎是怕自己就真的忘了這個日子。心中避不開我就乾脆盯了那個紅點久久地看,好像看透了就會發現裡面隱藏著什麼秘密似的。看了半天我把腳一跺,在心裡說:“完了的事還去想它幹什麼!不爭氣的東西,恨不得就咬你一口!”就猛一低頭,一口咬了自己的胳膊,漸漸地用力,痛得“哎喲哎喲”的叫出聲來,又用力咬了最後一下,才鬆了口。看著那深深的印痕,我似笑非笑地笑了一聲,覺得爭不了氣的男人就只能這樣對待,而不配有更好的待遇。
終於,九月十五還是到來了。
昨晚整夜的工作,回來了卻怎麼也睡不著。我這天沒有拔掉電話線,心裡希望著有意外的電話打來。睡在床上心中總準備著電話鈴突然就會響起來。我想起幾個月前,思文告訴我她安了錄音電話,怕凌志的電話打來落空了,我心裡還暗暗笑她。說別人總是容易的。等到中午還沒有電話來,我一股倔勁上來,把電話線拔了,輕聲對自己說:“再不睡我今晚班也上不成了。”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了很充分的理由。到廚房裡做飯吃了,吃完飯以英雄似的氣概扭了頭不望那張年曆畫一眼,又倒在床上去睡。我心中忍不住計算著,現在張小禾正在學校吃了飯,準備打電話過來了。我想象著她揹著書包進了圖書館那張轉動的玻璃門,乘電梯上了二樓,在公用電話機旁停了,摸出一枚硬幣投進去,撥了我的號碼。等了好一會也沒人接,她失望地搖搖頭,放下電話,按了退幣鍵,硬幣掉下來發出清脆的輕響。她走到電梯邊抬了腳準備下去,又停住了,轉回來到另一部電話機前把硬幣投了進去。想到這裡,我那種執拗完全屈服了,跳下床把電話線往接線孔裡塞。右手哆嗦著塞不進去,用左手扶穩了右手才塞進去了。在那一瞬間,萬分神奇地,電話“叮鈴鈴”響起來。不可能!但鈴在響著。我一把抓起電話筒,問:“哪位?”沒有聲音。我用廣東話問:“找誰?”沒有聲音。我又問:“Who d o you callfor?”還是沒有聲音。我仔細去聽,聽見了呼吸聲。我說:“你是張小禾,你不說話我也知道。我等你的電話等一上午了。”那邊還是沉默著。
我吼了一聲:“怎麼不說話,也沒長張嘴嗎?”馬上又覺得自己過分了,溫和地說:“你現在還好吧!問你一句話,你有了點新的想法沒有?”還是沉默。我用心去聽,呼吸聲也聽不見了,接著聽見了結束通話的聲音。我對著話筒連吼幾聲:“喂喂喂!”絕望地倒在床上,連聲嘆氣。平靜下來又想:“怎麼就證明了是張小禾呢?”聽別人說過,有些男人在電話簿上翻了號碼亂打,男人接了呢,就一聲不吭。如果是女人接了,就試著談上,然後開了車接過去。這個電話,誰知道呢?
昏昏沉沉醒來,才四點多鐘。恍惚記起了中午的事,覺得似真似假。在套上鞋子的那一剎那,我忽然就決定了要去找她。想到這一點我彷彿恍然大悟,穿了西裝,到水房對著鏡子攏一攏頭髮,跨上車往多大飛去。在教育學院門口停了車,也不再躲躲閃閃,就站在門口等,至少我得問一問電話是不是她打來的。不一會她遠遠地過來了,我挺了胸,站著不動,等她喊我。她隔那麼遠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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