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足跡 永久書架

第24部分 (第1/4頁)

水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筆趣閣小說www.biqugexs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王鈞老人說,就這麼吵了兩個來小時,也沒捋出個眉毛、鬍子。戴鴻賓火了,說走狗軍都快到了,咱們還在這兒沒完沒了地扯淡,今兒個這事就俺做主了,說著就下命令部署戰鬥。有人阻攔,他也不理,一口氣兒部署完了。有人就批評他,說咱們是黨的隊伍,不是你戴鴻賓的私家軍,你耍什麼軍閥脾氣?這邊還吵著,那邊打響了,敵人上來了,大家這才往陣地上跑。這一仗打贏了,不然起碼那隊長得擼了。

老人說,舊軍隊家長制,軍閥作風,游擊隊是共產黨領導的新型武裝,講民主。家有百口,主事一人。民主挺好,還得有集中呀。那陣子凡事就講民主,不講集中,一集中就是“軍閥”。有時還發動全體隊員民主討論,幾十上百張嘴瞎戧戧,亂當家。

東滿的幾支游擊隊,開頭也是這樣。決定什麼事情,先黨內、後黨外地開會,人人發表意見才算民主。指揮員下達命令,下級還要討論,多數人反對,就可以不執行。

從軍閥專制到極端民主化,這對應的兩極,有時只有一步之遙。

王鈞老人說,遼瀋戰役後,東北解放了、和平了,我是黑龍江省軍區參謀長。到哪兒檢查工作,情不自禁先看看地形,周圍有什麼制高點,有敵情敵人會從哪兒來,應該怎樣部署兵力。再一想,就笑了。打了十幾年仗,習慣了。可湯原游擊隊剛成立時,晚上不知道派崗哨,後來知道了,那哨位也常常選得不是地方。一群莊稼人,隊長“半拉子”出身,握鋤把子的手拿起槍,懂什麼呀。第一次戰鬥後,有個戰士說他的槍不好使,我問怎麼了,他給我看手裡的幾個子彈殼,說槍響了,這子彈怎麼還留下大半截子呀?他以為那彈殼也跟彈頭一樣,會從槍膛裡發射出去的。

1934年夏,2軍繳獲第一門迫擊炮。官兵圍觀,高興得不得了,說再打據點不愁了,兩炮就給它揭蓋了。一個士兵懊悔得直拍大腿,說這就叫炮呀?一次追擊敵人,他在草叢中絆了一跤,爬起來看,一截挺粗的鐵筒子,半人多高,下邊還有個鍋樣的鐵傢伙。這是個什麼東西呀?瞅一會兒,踢兩腳,拉倒了。

1935年4月29日,《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一軍報告》中說,政治部除了主任、組織科長和一個團的工作同志外,“其他人員大都是政治上有問題的,分配到各部去都不適宜,在政治部寄生著”。1934年9月的《東北反日遊擊隊哈東支隊給省委的報告》中說:“直到今天政治部工作是停滯在小區域性裡面。可憐的除了宣傳單以外就是睡覺,政治部幾個同志眼就睡紅了。”

共產黨人向以政治工作著稱於世,可最初的政治部竟是這副模樣。而在更廣闊的宏觀上,東北已經成了日本的殖民地了,還要全國一盤棋,搞土地革命,把張學良、馬占山、王德林等及一切有產階級統統打倒,那原因種種中少得了“幼稚”二字嗎?

書記是一個幼稚同志,二十多年的僱農,同時又會劁豬,他在1931年派爭領導之下參加組織的,他很忠實積極,若是有人告訴他什麼他幹什麼,也不知道對不對生幹(“生幹”即硬幹——筆者)。

縣委本身對於中央的指示信(指一月二十六日)和省委的指示,不但未能熱烈的傳達到支部去討論研究,就是縣委本身根本也不瞭解。

這類“幼稚同志”,通常文化都不高。另一類就不同了,似乎也不“幼稚”。無論“北方會議”精神,還是“1·26”指示信,好像都能講得頭頭是道。

像1934年11月召開的南滿第一次黨代會上,有人認為貧農是小資產階級,人民政權中貧農太多是個問題。這種人喜歡引經據典,而且通常都能從馬列著作中找到幾句依據,經常把一些工農分子“理論”得找不著北,又不能不讓人佩服,覺得人家有“學問”。當然也有受窘的時候。比如講到全世界的工人階級利益是一致的,有人問算不算日本的工人階級,回答自然是肯定的。那你說鬼子的槍炮誰造的?鬼子裡工人、窮人也不少,怎麼不去殺日本軍閥、資本家,倒大老遠跑中國來殺人放火?回答是上當受騙了,還沒覺悟。但是咱們要明白,工人階級是最有覺悟的,他們早晚會起來戰鬥的。大家就七嘴八舌道,騙一人一時,還能千千萬萬的騙這麼多年?這日本軍閥和資本家也太厲害了,你再講俺們也糊塗了,不講倒多少還明白點兒。

這種人往往把“理論”和無條件的不妥協,視為革命者的唯一標誌,不越雷池一步,否則就是玷汙了共產黨員的稱號。他們中不乏虔誠的布林什維克,只是還需要更多的苦難和磨礪。

還有一種幹部,更多的是憑經驗、直

《雪冷血熱(Ⅰ-Ⅱ2部全)》 第24部分(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