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輔兵胡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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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化城,一座象徵意義大於實際作用的府城。 城高六丈,外有護河,內有甕城,標準的大城配置,在戶百姓十七萬有餘,多為軍退屯民,城外十五處有一大市,豪商雲集,貨品百樣,比襄陽市集都熱鬧。 城門處,有戴甲巡檢五人,皆為軍卒。 光化城本是軍城,後而演為大城,但軍制仍在,城中守衛是固封山砦官的人馬,與府縣是兩個體系。 故而城甲巡查的很嚴苛,很少有不明來歷的人入城,城中百姓也得安樂。 “站住!什麼人?從哪來?” 入城稅在淳佑改制中也取消了,除軍建橋樑,軍建棧道外百姓通行一律不得收稅。 當然砦官是不會白白出力的,府縣有徵呼叫度是要出錢出糧的,城甲們也能從吏員手中得到好處,是為灰色,卻無禁止。 “胡三,呂堰驛輔兵,來送公文的。” 胡三拿出身份憑信交與城甲查驗。 胡三也是北退屯卒,昔年在禁軍驍將夏貴營中受訓,後夏貴隨軍北調山東,胡三生了夜盲疾,被退到襄陽屯田,之後安插到呂堰當輔兵,一干就是十幾年。 “速速入城。”城甲還了憑信,喝斥胡三。 胡三心中罵了一句直娘賊,快步入城。 光化街道寬敞,兩側閣樓林立,生意買賣紅火,很是熱鬧。 過了三五街坊,胡三到了縣衙。 光化是典型的府縣內城,整個光化軍就這一座大城,府衙自然也在此地,而且與縣衙並排而坐,坐北朝南。 “胡老哥,又來送公文啊。” 縣衙門外有衙卒立崗,這些衙卒和解子,牢子,輔兵一樣屬於三等吏中的役人,區別於臨時徵召的苦役,他們都是長期固定的役人,每月無俸銀,卻有俸糧,而且薪酬不低,與公吏相差不大。 “四郎執勤啊,辛苦辛苦。” 胡三拱手上前,熟絡的打著招呼。 “老哥只管進,完了公事,我等細談。” 衙卒是縣衙的門面,都是機靈之人,人話鬼話都說得。 “好好。” 胡三從正門入衙,走左側門去了後堂,後堂有三個廂房,對應的是三位押司,胡三沒有資格入內,只得再走後院,尋貼司。 貼司為貼司公差,掌管縣中文貼,下設一手分,管坐堂,處理來往接持。 “拜見常手分。” 胡三入房對著木案端坐之人一拜。 “起來吧。” 常舉文,貼司手分,公差助理,為縣衙吏,位同鄉手書。常舉文的叔父原為襄陽屯田佐官務事,從八品。改制後為光化府衙孔目,也是根紅苗正。 雖說手分與鄉手書同級,但地位有天壤之別,一個在縣,一個外放,寵幸多少不必多言。 “手分,有襄陽公文呈上。” 胡三躬身遞上公文,在胡三眼中這位文人公吏的威勢堪比原來的縣官,不敢有絲毫怠慢。 “走何遞?” 常舉文拆開蠟封,展卷一觀。 “步遞。” “嗯。” 常舉文點頭間眉目微皺,而後臉色愈發陰沉。 胡三也覺察到氣氛不對,身體伏低。 “襄陽驛用何遞?” “步遞。” 常舉文立馬起身,大步向前院而去,留下胡三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個時辰後,兩位衙卒入了貼司房,直接上手要擒胡三,胡三嚇的連連後退。 “二位,這是何故啊?” “胡三對不住了,縣尉有令,你暫時回不去了,先去牢中待幾日。” “冤枉啊,某就是個送信的,從未犯法啊?” “這就由不得你了,走吧!給你提個醒,身上的錢財可要備好了,牢子們不比我們,兇狠的緊,好進不好出。” “冤枉啊!” 胡三被拖出了衙堂,常舉文和押司張遠去了知縣辦公之所。 “明公,出大事了!” 張遠,字仲遙,縣中三押司首席,掌簽押、收發、保管縣中公務文案。其祖父是原安豐知軍事,掛過秘閣修撰,妥妥的從六品,但改制後迫於朝廷壓力告老還鄉,為其子嗣留了個出仕的機會。 “何事?” 陸之逸,字文仙,紹興府人氏,陸放翁同族,淳佑六年進士,修史三年,外放襄陽屯田機宜,在職多有農事策,今年春拔為光化知縣事,授文林郎。 “襄陽議市文書到了,走的是步遞。” 議市文書,為調控市場,統一兩地物價,以防商人謀利的重要財斌件,一般是走馬遞,特別重要的也走急腳遞。 “此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將具體情況上報府衙,自有府衙向襄陽知府問責。” 陸子逸此時的和光同塵,完全是得了頭破血流的教訓,陸文仙剛來光化時就遇到了這種情況,積極奔走上報,甚至動用了屯田使的關係去問責襄陽知府,但結果是三方反問責,不僅光化知軍、襄陽知府出面出函,連屯田使也怪他初到光化,不識大局,閒事多管。 “明公,這一次不同了,是糧價變動!”張遠咬字很重,說的很慢。 陸之逸剛想端茶杯,聞言一驚,將茶水打翻在地。 “多……多少?” “一貫一石。” 陸子逸大驚,起身大步向外,口中連連念著:“誤大事了,誤大事了。” 原本秋收糧價降低是常事,兩地異價也是常事,但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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