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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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教研室的老尚,搞到了一種結構方式獨特的女書,據說它是屬於吉瑪人的。
我以前做過女書的考證,我認為女書的溯源應該始自人類的母系社會,它是女權在文化方面的表現之一。現今存留的女書,是人類母系社會在文化上的遺蹟。
老尚的這份資料,是從西昌的一個朋友那裡得到的,那是一張四五寸見方的紙片,空白留黑,形式有些象碑刻的拓片,但是要比碑刻拓片的痕跡模糊得多。這種女書拓片的原初形態究竟是什麼?石頭?陶器?竹片?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對這拓片做了複製,覺得它很有研究價值。或許,正是出於對吉瑪人母系社會形態和吉瑪人女書的濃厚興趣,我才去了吉瑪山。
�從昆明出發,順著滇湎公路西行。兩天後的早上,我在一個叫做木甸的地方下了車。下一段的路程,就是沿著金沙江蜿蜒而下了。那些崎嶇的山路是很難行車的,所幸山路上常有過往的馬幫,帶我走的,就是一位叫做冕諾的吉瑪人。
冕諾看上去有四十五、六歲,麻布短衣的外面套著藏式的反板黑羊皮襖,一條胳膊向外袒露,腦袋上扣著一頂漢人的灰禮帽。冕諾的牙齒挺白,脖子和臉膛是黑紅色的,望上去就象烏木一般挺直而粗獷。
�陡峭的山路滿是赭紅色的砂石,短小的走馬滑滑歪歪地走在上面,給人一種戰戰兢兢的感覺。低下頭,就看到江槽裡濤飛浪卷,對岸峽谷邊的岩石層層迭迭,讓人想到那就是金沙江額上的皺紋。沙沙拉拉的馬蹄聲單調地響著,山路旁的楓香樹寂寥地晃著,一隻孤獨的巖鷹在空中凝然不動了——�就在這時候,冕諾的歌聲突然從馬背上響起來。
�“麻布的腰帶織好了,趕馬的哥哥你還沒有回來”
�歌聲飄飛著,盤旋著,駕著江風在峽谷裡迴盪。江上的水霧濡溼了它,於是它就感傷地墜落在那水霧之中。
�冕諾唱上幾句,就要擎起手裡的皮袋囊,咕咕嚕嚕地往喉嚨裡灌上幾口。
�這歌挺有味道,我就跟著學。
�冕諾聽了,驚奇地說,“於,你學得快。你唱,這樣。女樓的窗子,會開——”
�“什麼女樓,窗子?”我不解地問。
�冕諾的幫手笑了,“落山的時候,太陽,咱們就進寨子了。女樓,窗子,你自己就看到嘍。”
�冕諾沒有笑意,他那些雪白的牙齒都隱在了繃緊的嘴唇後面。忽然,他眉頭傷感地皺了皺,眼睛一閉,歌聲又飛了起來:�“木樓的門鎖著三道鎖喲,你不要久久地敲。烏珠把心鎖了呀,你就是等到天亮,她也不會開啟——”
�那歌的調子有一種奇妙的誘惑力,我情不自禁地又跟著唱了。
�“好,好!”冕諾連連稱道,一伸胳膊,把那個皮袋囊遞給了我。
�我照著他的樣子,擎起來向喉嚨裡灌。皮袋囊裡的水猶如活了一般汩汩地向嗓子眼裡鑽,即刻間便有綠樹葉子一樣的清香升起來,繼而,舌上又品到了綠樹葉子特有的那種淡淡的苦澀,辣的感覺也就在這時候一併襲來。
�我猝不及防,連連咳嗆。
�冕諾和他的幫手笑得差點兒從走馬上滾摔下來。
�那不是水,是苦蕎酒。
�用苦蕎酒潤喉嚨,我跟著冕諾走了一路,學了一路的歌。
�冕諾的幫手說的不錯,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吉瑪人居住的村寨。
那是一個依山而築的大寨子,一座座木樓圍就的院落高高低低層層疊疊,散落在蒼茫的暮色裡,灰藍色的霧靄嫋嫋地升騰起來,於是那些迷朦的木樓就象遙遠的夢一般若隱若浮在我的眼前。
�用晚飯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冕諾家那間寬大的正室在腥紅色的光亮中不停地跳蕩著,使我對身歷的情境生出了亦真亦幻的感覺。
�腥紅色的光亮是從火塘裡發出來的,木板拼排的地鋪就搭在火塘周圍,一家人全都圍坐在地鋪上,準備用飯。火塘的右邊,坐著這個家裡的女人們,最靠近火塘的上首位置,坐著冕諾的老祖母,然後依次是冕諾的母親和姐姐妹妹及外甥女們。
火塘的左邊坐著這個家裡的男人,上首是冕諾的舅舅。我因為是遠道的客人,被特意安排在年長的舅舅旁邊,接下來是冕諾的兄弟和外甥們。
�這是一個十幾口人的血親家庭,這裡沒有一個姻親。
�冕諾恭恭敬敬地把一個麂皮袋子交給了老祖母,袋子裡裝著冕諾此行掙來的錢。
�老祖母笑了,她搖曳著長
《性愛的思辨 作者:楊東明》 第3部分(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