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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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潔一邊想,一邊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於潮白——”她叫了一聲。
�前面那男子好象將身體晃了晃,但是並沒有停下腳,也沒有回過頭。
�他似乎走得更快了。
�陸潔的心也跳得更快,“散花”煙的氣味兒越來越濃,越來越清晰,陸潔加快腳步跑了上去。
�“於潮白!——”
�陸潔從背後拉住了那男子。
�男人回過頭,陸潔呆住了。
�烏木般的臉膛,眨個不停的眼睛——他不是採爾珠說的那個冕諾嗎?
�冕諾笑嘻嘻的,手指縫裡還夾了一根沒抽完的“散花”煙。
�於潮白右手的小指是殘缺的,殘了一半的小指象個侏儒,可憐巴巴地傍著顯得更高更長的無名指。而冕諾的小指很完整,當食指與中指夾著那根“散花”
煙時,小指也張揚地翹著,顯得很得意。
�有著完整小指的冕諾顯然不曾向什麼女人立過什麼誓,做過什麼保證。對於男人切小指立誓的象徵和意義,陸潔事後曾經一再地回憶和思索過。她記得於潮白當時從那個裝尿不溼用品的大塑膠袋裡掏折刀時的動作和神態,他看上去很象一個從冰箱裡偷東西吃的孩子。那些發誓再不與方玲來往的話,在於潮白的嘴裡咕噥著,猶如一塊嗍來嗍去捨不得嚥下的糖果。那段小手指呢,被於潮白用刀子分娩離體之後,在陸潔的眼前閃著血光,負罪般地顫抖不已
�每當此時,陸潔就會象患了強迫症似的,讓一個念頭反反覆覆地在腦袋裡打轉:切掉的為什麼是小指?切掉的為什麼不是大姆指、或食指、或中指——�結論看來很清楚嘍,只切小指,表明畢竟還是小事一樁,無傷大雅。
�陸潔對男人的誓言早已失去信心,豈止是誓言,其實應該說,她對雄性這種動物已經失去信心。陸潔和母親一樣,在家中養只貓都要選擇母的。母貓戀家,不象公貓那樣守不住窩,成天往外跑著“找啊找啊找啊找”。當然,母貓在一年裡的某些時候也會爬到房頂上,成夜地象嬰兒一樣喊叫,可是,只要等母貓下過崽,她們就會變得越發戀家,整天蹲守在那裡,象守著一個不變的誓言。
�自從於潮白和方玲出了那種事情之後,陸潔心裡除了怨和恨之外,還有一種抑制不住的報復慾望。那情形有些象兩個小孩子打架,如果誰被對方打了一拳,那是必須討回來,才會善甘罷休的。
�出於這種心理,陸潔那天晚上約了劉醫生。事後,必須討回什麼的慾望固然沒有了,但是陸潔卻一下子變得心灰意懶,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致。陸潔有一種隱隱的預感,這樣下去會出問題,遲遲早早一定會出問題的。
�後來,問題果真出在了兒子佑生身上。
�陸潔是學醫的,學醫的講科學,不應該相信什麼“報應”。可是,事情發生之後,陸潔卻痛心疾首地想,這是一種“報應”,不是報應於潮白和方玲,就是報應陸潔和劉醫生,或者說於潮白方玲陸潔劉醫生統統全都報應了。
�那個時候,陸潔的個人生活已經處於了一種慣性狀態。所謂慣性,就是說既沒有和於潮白離婚,也不答應於潮白回來,就那麼聽之任之地過下去。事實上,他們夫妻倆是分居了。
�三歲多的兒子佑生對這種狀態似乎處之泰然,他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又彷彿什麼都知道。他以一種大愚鈍或者說大智慧,對於父親的存在與否,保持著一種讓陸潔擔憂的沉默。
�生活已經足夠鬱悶,況且又趕上了那個鬱悶而溽熱的季節。在那樣的季節裡,食品街上的每個攤點都象殺蟲劑一樣揮發著讓人生疑的氣味。陸潔扯著兒子佑生的手,在那些氣味中穿行。佑生忽然停下腳說:“媽媽,我要吃雞。”
�陸潔這時候才意識到,她已經站在了一個活雞店前。住在不同樓層的雞們正從方格格鐵絲房間裡向外張望,旁邊是燙雞的熱水桶,那裡就象澡堂一樣熱氣騰騰。
熱水桶的後面是褪雞毛的轉筒,忽忽隆隆地轟響著,猶如工地上的水泥攪拌機。
�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於潮白都是在這裡買活雞的。他買下活母雞回去燉,或者買了活公雞回去紅燒著吃。
�這是於潮白給佑生留下的記憶吧,那記憶此刻在雞店前復活了。
�雖然佑生嚷著要吃雞,陸潔卻沒有在這個店裡買活雞回去。依著陸潔的習慣,雞是一定要買活的,回家自己做,吃起來才放心。可是,鬱悶不樂的陸潔當時毫無買活雞回去自己動手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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