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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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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競爭。羅雅芳就是在這種公平競爭中出了局的,所以她這次聚會都沒來。人家大學剛畢業,我女兒都六歲了,公平競爭?想一想皇后都要忍了三宮六院,我還不算最倒黴的吧。想想他們也玩不出什麼新的花掃來,我也就忍了。男人就這麼回事,你讓他為你變了,不可能。〃她說著身子漸漸斜在沙發上,〃我說我不幸福,你信不信?〃我點點說:〃他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她說:〃他是個聰明人。〃我說:〃你裝糊塗,他對你裝出來的糊塗又裝糊塗,這兩個人不是天天演戲,怎麼演得下去?〃她說:〃有什麼演不下去,明天你見了匡開平,還是老同學嘛。〃我嘆氣說:〃別人碰到這些事不奇怪,可許小曼碰到這樣的事,我就不服氣,你是許小曼啊,當年是什麼人物?〃我翹起了大拇指,〃什麼人物?〃她自嘲地笑一聲說:〃女人還能說當年?〃說著手縷一縷頭髮,順勢往桌子上一擱,碰著了我的手,就慢慢地靠攏,握在一起,越握越緊。兩人都不說話,我感到緊貼的掌心有一顆小小的心臟在跳動,一下,兩下,非常清晰。我仔細去體會那顆小小心臟傳遞的情緒,心中掠過一絲柔情。怎麼辦?我是男人,我應該選擇一個方向了。我緊張思索著,想到對面的人是許處長,不是當年的許小曼了,我平靜下來,飛快地瞥了一眼手錶。許小曼馬上鬆開手說:〃我們走吧。〃走到外面,她揮手叫了夜遊的計程車,望也不望我說:〃你妻子她真幸福,真幸福啊。〃

第二天大家聚餐,許小曼把我拉到匡開平那一桌坐了。酒至半酣,許小曼接過一個同學的話頭,似乎是突然想起來說:〃池大為你說你明年要報一個課題,是哪方面的?〃我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手,簡直不敢抬起頭來,裝著吃菜說:〃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就是中藥現代分類方面的吧。〃我把眼珠輪上去,瞟一眼匡開平,他臉色都變了,拿起一杯啤酒遮了臉,仰頭喝下去。許小曼說:〃這個選題聽起來還不錯。〃又轉了話題。下午許小曼要送我去車站,我擋住了她。她給我一個信封說:〃票在裡面。〃我說:〃那八百塊錢,我回去馬上寄給你。〃她說:〃那我就是貪汙了。書呆子,四萬多塊錢做八百塊錢的手腳還做不出來?〃我笑了說:〃如今的許小曼,大小權力過手都要操作一下。〃又說到匡開平,她說:〃明年你只管報吧,問題解決了。〃我說〃許小曼你真有你的啊,你偏敢那麼說。〃她說:〃他都敢你不敢,那你就等著他騎著你跑吧。〃

到車站我拆開信封,臥鋪票溜了出來,訂票的二百塊錢還在裡面,我還以為是找回的零錢呢。

40、一種說法

從北京回來好幾天了,我還沒有擺脫那樣一種夢的狀態。我的思維非常清晰,但心的深處卻浮著一層夢,怎麼也無法擺脫的夢,把我與現實隔開來了。到北京這麼幾天,我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可清醒之後又跌進了更大的糊塗。空氣中盪漾著一種氣息,帶有肉感意味的氣息,我感受到了那種氣息。這是一種呼喚,一種牽引,一種誘惑。你要抗拒它你必須為

自己找到充分的理由,否則就跟著走。我忽然意識到〃跟著感覺走〃是一句多麼聰明的話,又是一句多麼無恥的話。除了幾個敏感部位,感覺又能把人引到哪個方向去呢?可是,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比這更真實的東西嗎?時代變了,我變不變?別人都輕裝上陣了,朝著幸福的道路上迅跑,而我還在原地徘徊。巨大的潮流湧來了,我感到了腳下的土地在震動,不,不止是震動,簡直就是地動山搖,我自巋然不動?只有跟上潮流,才有希望。我意識到了自己的血液中流淌著一種異質的東西,這是一種情感本能,使我與潮流格格不入,我曾為之驕傲,可這驕傲越來越堅持不去,也越來越令人懷疑了。沒有人願意理解,包括董柳,包括許小曼。只有在夜深人靜中,自己面對著想象中那些逝去的聖者的亡靈,在虛無的空間充實地存在著的亡靈,我才感到了溝通的可能。我把自己設想成一個追隨者,在追隨中才有了找到歸宿的感覺。我看不起那些豬人狗人們,有一次我注意到馬廳長上樓的時候,袁震海正從樓上下來,就在樓梯上停住了,側著身子站著,在馬廳長經過的時候行了個注目禮。後來我發現這是辦公樓的一種慣例,我以不屑的口氣把事情跟董柳說了,董柳說:〃他要你看得起幹什麼,他好房子住了,鈔票口袋裡揣了,開車到處跑,你還看不起他?〃董柳看問題就這麼俗,這麼實在,可細想之下,俗也有俗的道理,什麼都沒有的人憑什麼去看不起什麼都有的人?他那麼在乎你看得起看不起?豬人也好,狗人也好,那只是一種說法,另一種說法就是精明的人,能幹的人,適於生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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