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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年後,在一次慈善聚餐會上我恰好與斯特勞斯全家坐在同一張桌旁。我們回想起了兩家之間的“柏林牆事件”,這時彼此已毫無怨恨,反而對那一段時光感到有點留戀。當時斯特勞斯夫人還這樣說道:“當我家的內森三世與你女兒瑪喬裡同在林肯中學唸書時,我們經常聽他說起你女兒。他告訴我們她所有功課都得優,害得他都不敢請她跳舞。”
1930年冬天,海茲爾在佛羅里達的聖·匹茲堡訂了個套間,她帶著孩子先到達,後來我也去了,在那裡度過長長的假期。第一次在這陽光之城驅車行駛,我看到公園裡聚集了許多人,看上去好像每人都帶著柺杖。後來我才知道這些都是滑板愛好者。在1月份的佛羅里達旅行中我碰到一件事,當時我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但事後我卻經常回憶起。
海茲爾認識了93歲的約翰·迪克斯。他的父親是新澤西州朗布蘭奇約翰·迪克斯制服公司(John Dix Uniform pany)的創始人,我每次去迪爾時都要經過這家大工廠。我拜訪了約翰·迪克斯在聖彼得斯堡的家,我發現作為一名近百歲的老人,他那充沛的活力簡直令人吃驚。他詳細詢問了我的業務狀況,例如我有多少客戶,從銀行和經紀商那裡借了多少錢,以及無數其他問題。我很有禮貌但也頗為自得地回答了他的問題。約翰·迪克斯突然非常急切地說:“格雷厄姆先生,我希望你能為自己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明天馬上乘火車回紐約;回到你的辦公室,把你手頭的證券都賣掉;把借的錢都還掉,把資本金還給合夥人。在這個時候如果我處於你的這種境地,晚上我是睡不著覺的,你也應該睡不著覺。我的歲數比你大得多,經驗也比你豐富得多,你最好能夠聽從我的建議。”
我對老人的建議表示感謝,並說我會認真加以考慮——我這樣做無疑只是為了給老人一點面子。接著我很快把這事忘掉了。迪克斯確實有些老糊塗了,他是不可能理解我的經營方法的,他的想法也荒唐可笑。然而事實卻證明他是百分之百的正確,而我卻百分之百地錯了。我常常在想,如果當時我聽從了他的建議,那我的生活又會怎樣呢?我相信,如果我採納了他的建議,我就不會經歷那些痛苦與悔恨;但另一個問題是:如果沒有這些痛苦經歷,我能不能形成今天這樣的性格,能不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功呢?
②公麋派(BullMoose)是指1912年支援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競選運動的一派人。由於西奧多·羅斯福的綽號是雄鹿,他領導的進步黨黨徽上有雄鹿標誌,所以以此作為該黨派的名稱。——譯者1930年初,股市在經歷了去年的暴跌後反彈強勁。到4月份時,道瓊斯指數達到279點,比1929年11月13日的最低點198點上升了41%。但緊接著由於安斯塔特信用社(Credit Anstalt)的倒閉,烏雲籠罩了整個經濟。第二次股市大跌又開始了。這一跌就很少有止住的時候,到1932年6月,道瓊斯指數跌到了谷底——42點。
1930年是我33年基金管理歷史中最糟糕的一年,儘管當年開頭的形勢著實令人歡欣鼓舞。由於不得不平掉空頭頭寸,我們陷入了困境。鉅額借款更使我們雪上加霜,我們現在已完全受制於貸款人。這三年裡我們一直努力償還債務,同時又要避免作出太大的犧牲,因為我們相信我們所持有的證券的內在價值是高於它們的市價的,儘管由於普遍的經濟蕭條,它們的經營業績也很差勁。
1930年我們的經營虧損率為50.5%;1931年則為16%;到了1932年則只有3%——相對來說這可算是個勝利了。在1929年1月,我們頗為自豪地擁有250萬美元的本金,但在1929年到1932年間(經濟復甦之前),我們損失了70%。然而我們還是很固執地按1.25%的月息向傑裡和我本人支付資本利息。這樣做的結果是,到了1932年年末我們只剩250萬美元的22%的錢了。許多客戶全部或部分地抽回了本金。鮑勃·馬羅尼就是其中之一。他非常抱歉地向我們解釋:他要用這筆資金償還其他債務。(弗賴德·格林曼當時曾告訴我,當鮑勃發現自己百萬美元以上的財富幾乎全部虧損時,這位意志堅強、努力奮鬥的愛爾蘭人也不禁淚流滿面。)我們按比例把一部分證券轉交給馬羅尼,同時也讓他承擔了一小筆債務。
我想,在那些困難的歲月裡,只有一個人向我們的基金增加了投資。這就是伊萊亞斯·賴斯,傑裡·紐曼的岳父。他在我們的事業處於最低谷時投入了5萬美金。這意味著由於他獨到的精明眼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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