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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又起波折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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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五,福州城內四處飄散著《三吏書》,乃是落款為少陵野老的文人撰寫的《石濠吏》、《新安吏》、《潼關吏》三篇。 “掘壕不到水,牧馬役亦輕。” “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筆跡、行文皆是秋日詩會一戰揚名的“詞賦長城”的作風 最醒目的是下面硃砂印出來的一行字——— “讀書人,是百姓的喉舌!” 全福州的書生文人都被振奮了。 沒錯,我們是什麼? 就算沒有功名在身,我們一樣能承擔喉舌的作用。 林駢接過家僕遞過來的紙,細細看過,反覆賞讀。 一遍又一遍,雙眼微紅。 顫抖著手,和家僕說:“快,遞給父親看!快去!” 林駢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去,將腦袋上纏著的礙事的紗布摘掉。 帶著血跡的白紗掉了一地。 鹹化坊內的學生都自發聚在了一起,雙目紅紅,聲音顫抖。 “我們怎麼辦?” “怎麼做?” 到處都是這樣的詢問,到處都是眸子裡閃著光的人。 林駢捂著還在流血的頭說:“去城主府!請大人為我們主持公道!嚴懲蘇昧,釋放無辜被關的商賈和學生。” “好!去城主府!” “走!” “走!” “嚴懲蘇昧!” “嚴懲蘇狗!!!” “哈哈,還是唐兄大膽!” 鹹化坊門口守著的兵丁看著浩浩蕩蕩一大群湧出來的年輕人,面面相覷,還是領頭的一位高喝:“退後!” 其他兵丁迅速響應:“退後!退後!” 但那群瘦弱的書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個個竟像不怕死一樣往前衝。 兵丁邊喝邊退,遲疑地看著最前面的上司。 拔刀還是不拔刀? 帶頭的官兵堅持了片刻,看著一個個似乎拔出刀來立刻能上前血濺三尺以死諫言的義憤書生,掙扎了片刻,道“我們讓路!” “頭兒,沒關係嗎?”身邊的一個手下擔心道。 “無礙,這種程度已經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了,讓大人物頭疼去吧。” 皇城中,落了好大一場鵝毛雪。 大雍朝權力的最頂峰——太和殿內,炭火蒸得如同春日一般暖意融融。 一幅長約百米的千里江山圖擺在殿內,散發著讓人舒適的暖光。 那灰黃的畫布竟是用整片的珍珠貝母雕刻的,透露著珠寶本身潔白的光輝。青山碧水,一應俱是價值連城的寶石。 一襲深藍袍子的元祈站在書案前作畫,筆下竟然是“春江花悅”別館屏風上的那幅福州全景地圖。 分毫不差! 書案的一旁,還反扣著一本桑娘傳,封面考究,書頁邊有點卷,一看就是經常翻閱。 有人無聲地走上前來,抱拳下跪道:“陛下,福州城遞了訊息來。” 案前跪著一名黑色勁裝的,高高豎發的女子,雙眉如劍,臉龐精緻。 元祈抬起了頭,女子將手中密信抬過頭頂。 元祈放下手中的羊毫筆,接過身邊近侍的雪紡天絲絹擦了擦手。 近侍上前將女子手中的密信取走,又拿起一柄精緻的小刀,將密信上的紅封小心地拿刀裁開。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接過竹箋。 抬首就是“福州生事!” 元祈俊秀的眉頭蹙了起來,睫毛眨了眨,一目十行地掃過。 “鍾晚芍”、“蘇昧”、“罷市”…… 一個個關鍵字眼湧入,福州當前火熱的局勢躍然紙上。 元祈將竹箋在手中碾碎,信手丟進一旁的火爐裡,轉身大步向外走去,長袍在地上無聲地劃過,上面金線繡的巨龍好像活過來一般。 勁裝女子看著眼下滑過的衣角,眷戀地看了一眼。 元祈身旁一直跟著的一個老近侍回頭給了她略帶警告的一瞥。 女子又老實地低下了頭。 走到窗臺前,元祈將剛寫好的竹箋綁在一隻半天驕的腿上,把它放了出去。 福州城內此時的局勢幾乎可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 商人依舊罷市,城內公糧庫已經快要見底了,每天排隊領糧的人卻越聚越多。 城內大半的讀書人聚在城主府外抗議。之前還能大聲喊口號,如今,在林駢帶頭絕食抗爭後,所有人都開始靜坐。 城主府外一片肅穆,沒一個說話,但無端讓人覺得他們在喊出振聾發聵的話語——— “嚴懲蘇昧!” 在外靜坐的每一個人胳膊上都扎著一個繡著芍藥的白絹。 是為了紀念第一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向蘇昧說不的鐘晚芍。 最開始是一個矮胖男子先帶的,後來眾人覺得有意義,紛紛效仿。 (矮胖男子便是李清,當然這是後話。) 時間漸漸過去,靜坐的人越來越多,每一個接踵而來的時辰都有新的老百姓加入靜坐的隊伍中。 有的是商賈、有的是外地遊學的書生,有的是目不識丁的農夫。 自發地、安靜地、涓滴入海一般聚在了一起。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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