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尾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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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的時候,已進入了初冬的天氣,冬天的陽光已不在溫暖,而刀子風嗖嗖地刮著,小雪花漫無邊際的飛舞著,我又一次回到了我夢中的大山。
大巴車像個疲憊不堪的老牛,努力而謹慎地行駛在濕漉漉的官路上。
在三岔鎮下了車,印象中的小鎮己不復存在,供銷社,殺豬站,還有官路兩旁的小攤小販,也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寬闊的水泥路面,和兩旁還未完工的兩層樓房。
我在風雪迷離中走著,幾疑懷疑自己走錯了路,幸好,在進山的路口,那株千年大松樹還在,我的記憶又甦醒了過來。
一個老漢從松樹後面走出來,也向山上走去。
「老哥,哪沓的?」我問。
「旮旯村的,你呢?」老漢問。
「我也是旮旯村的。」那人停了腳步,手搭涼棚,努力遮掩著撲面而來的雪花。
「哎呀呀,是你!山娃子!」那人發出了一聲感慨。
我仔細一望,這不是三驢子嗎?而他,只比我大了三歲,我倆是同學,在旮旯村小學二年級,我倆還坐在一起。
但從面相上看,他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禿頂,滿臉是包子的褶皺,穿著一件髒兮兮的大衣,一張口,露出了僅有的兩顆大黃牙。
三驢子看出了我的疑惑,苦笑了一下,「這狗日的日子。」
「怎麼了?你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怎麼這樣蒼老?」我問。
「哎,別提了,這兩孩子,生生把我累成了狗。
女兒去廣東打工,嫁到了當地,三年五載不回來一次,這兒子啊,更是氣人。
兒子呢?現在,說老婆,最起碼是四金小轎車,城裡一套房,彩禮一般二十萬起步。」
也難怪,越是貧窮的地方,彩禮也就越貴。
「你買房了?」我問。
「城裡哪能買的起?這不,只好買三岔鎮上的,就是那個窯主私自開發的,一套房也就二三十萬。」
「哦,窯主開發的?」
「對呀,三年前開發的,我付了一半錢呢,那可是我一滴子血一滴汗掙出來的,一點點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可蓋了一半,他拿錢跑了,弄的我兒子到現在也沒結婚。」
生活的風雨,早已磨平了性格的稜角,三驢子像路邊的枯草,無聲地嘆息著。
聽著三驢子的話,我看著山路的兩旁,光禿禿的枝丫上殘雪點點,似女人臉上還未抹開的粉膏,黑黝黝的石頭上,小雪花一落下,便化開了。
偶爾的一兩聲鴉噪,更顯示出了山村的荒涼與落寞。
我倆聊著走著,來到了村頭,昔日熱鬧的大槐樹下,有幾隻庥崔正在草棵棵裡蹦噠。
如今的小村,靜靜的躲在山坡裡,不言也不語,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畢竟,有力氣的農人們已去了遠方,或打工或經商,村裡留下的只有老人和孩童。
大槐樹的左邊,大肥婆的小賣部,早已人去房空,只留下一座破破爛爛的木房,在風雪中顫抖著。
「大肥婆早已死去,周建國得了偏癱,被女兒接走了。」三驢子低低地說著。
而大槐樹的右邊,蘭花花的蔥行還在,在幾間破破爛爛的土坯房前,有一個胖胖的女人躺在躺椅上。
「你好,蘭老師!」我走過去,恭敬地說。
「你是……?」蘭老師從躺椅上坐了起來,隨手戴上了老花鏡。
她看了看我,有些茫然。
也難怪,作為曾經的老師,印象最深的要麼是學習好的,要麼是跳皮搗蛋的。
而我,作為一個既不調皮搗蛋學習又不好的人,大慨她己把我忘記了。
「他叫山娃子,你教過他半年,他爺爺是牛行的掌櫃。」三驢子站在旁邊,大聲地提醒著。
「哦,想起來了,你父親是搗鼓驢皮的,把山裡的驢皮拉到山東去賣,讓他們熬阿膠。
你不是讓你父親把你接走了嗎?聽說在省城安家落戶了,咋又回來了?
是不是生意不好做,又欠帳了?」蘭老師終於想起來了,一臉的吃驚。
也難怪蘭老師這樣,那時父親搗鼓驢皮是掙了一點錢,只可惜,後來聽信了一個山西人的話,與他一起去了北方的一個大城市,又去搗鼓暖氣片。
只可惜,商海如戰海,賠的欠了一屁股債,父親沒辦法,只得回了一趟老家,向七大姑八大姨拿了一部分「高利貸」,幸好,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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