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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剛過下午，你接著睡。&rdo;林嘉睿搖搖頭，說：&ldo;水……&rdo;床邊的杯子裡早倒好了水，林易取過來喂他喝下了。林嘉睿這才清醒一些，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抬頭看向徐遠。林易往他背後塞了一個枕頭，道：&ldo;你不是隻肯見徐醫生嗎？我現在把人請過來了，你跟他聊聊吧。&rdo;房間裡光線昏暗，林嘉睿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算認出了徐遠。他眼角彎了彎，露出一點淡淡的笑容，道：&ldo;徐醫生，你怎麼也到我夢裡來了？&rdo;徐遠一陣愕然。林易嘆了口氣，道：&ldo;如你所見，他清醒的時候，總以為自己還在夢中。&rdo;徐遠畢竟見多識廣，很快就明白過來，仔細觀察了一下林嘉睿的表情，對林易道：&ldo;我想單獨跟林先生說幾句話。&rdo;&ldo;我不能在旁邊看著嗎？&rdo;&ldo;治療的時候最好沒有其他人在場。&rdo;林易顯得不太樂意，右手佔有性的環在林嘉睿腰上，考慮一番後，低頭跟他說了幾句話，最後還特意叮囑道：&ldo;我就在外面等著，有什麼事就出聲叫我。&rdo;他說完之後，並不急著離開，而是取過一件衣服給林嘉睿穿上，再一顆一顆的扣上釦子。林嘉睿乖乖的任他擺佈，表現得非常順從。徐遠看在眼裡，只覺這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古怪，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兄弟，也用不著這麼親密吧？不過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也懶得多管，等林易走出房間後，他便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知道林嘉睿戒心極重，最怕被別人探知心底的秘密，所以他儘量放鬆語氣，而是像個老朋友似的，隨意地跟他閒聊起來：&ldo;剛才出去的是你哥哥嗎？你們兄弟感情不錯。&rdo;&ldo;錯了，是我叔叔。&rdo;&ldo;啊……&rdo;徐遠記得他曾經提起過這個叔叔，疑惑道，&ldo;你叔叔……不是跟你們家有仇嗎？&rdo;&ldo;已經兩清了。&rdo;林嘉睿烏黑的眼睛裡看不出什麼情緒，微笑道，&ldo;我幫他完成了一個心願，所以互不相欠了。&rdo;這是林家的家事，徐遠不好問得太多，只好換了個話題：&ldo;聽說你最近睡得不好？有沒有按時吃藥？&rdo;&ldo;藥？&rdo;林嘉睿茫然了一下，拉開床邊的抽屜看了看，道，&ldo;我找不到那瓶藥了，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已經不做噩夢了。&rdo;徐遠正想跟他聊這個，順勢問：&ldo;林先生做了什麼有趣的夢嗎？能不能說給我聽聽？&rdo;&ldo;有啊，我這不是夢到你了嗎？&rdo;&ldo;呃，還有沒有其他的？&rdo;林嘉睿認真想了想，開口道：&ldo;我夢見一片海。&rdo;他提起這片海時，眼睛裡流露出嚮往之色，娓娓敘述道：&ldo;那應該是在春天，海水蔚藍蔚藍的，風裡帶著甜甜的花的香氣，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清晰可聞。只要走進這冰涼的海水裡，再輕輕閉上眼睛，無論什麼痛苦都會消失不見了……&rdo;徐遠聽到這裡，已經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夢境了，連忙叫道：&ldo;不能過去！&rdo;他怕嚇到林嘉睿，推了推眼鏡後，放柔聲音說：&ldo;林先生，你既然肯找我看病，就證明你內心深處也是希望自救的吧？我們試著抗拒一下這片海水的誘惑力，多想一些別的事情，好不好？&rdo;林嘉睿閉了閉眼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知是否在抵禦著茫茫海水的誘惑，過了一會兒，忽然睜眼看向徐遠，問：&ldo;徐醫生，今天是幾號了？&rdo;徐遠愣了愣，道：&ldo;17號。&rdo;&ldo;你怎麼不早一點來呢？&rdo;林嘉睿聲音很低，語氣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遺憾，&ldo;真可惜，已經過了12號了。&rdo;他說完這句話後，就不願繼續談話了，無論徐遠再問什麼都是不理不睬，彷彿真把他當成了夢境中的人。徐遠知道他的心結由來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開的，所以也沒多說下去，起身走出了房間。一開門就撞見了正在門外等候的林易。他手裡夾了支菸，來來回回的在客廳裡走動著，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更是堆滿了菸頭，也不知到底抽了多少。見到徐遠出來，他才稍稍放下心來，問：&ldo;小睿怎麼樣了？&rdo;&ldo;林先生的情況比我想象中要好一點，及時接受治療的話，應該能控制住病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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