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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重山又補上兩句：&ldo;大郡主辦事越來越妥當了，特意找了個普通相貌的。我遠遠的見過那姑娘一次，小家碧玉，看著很乖巧。&rdo;王爺對這句所謂&ldo;普通相貌&rdo;心領神會，又仔細想了想對章家五爺的印象，只記得文秀儒雅溫和有禮。唔，這一戶人家的姑娘應該不錯。隨即點點頭，忽又嘆了口氣道：&ldo;文笙這丫頭都是早年我給她慣的，誰想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兒芯兒裡頭又這麼野性。&rdo;衛玄微微低頭沒有作答，言重山輕笑，&ldo;大郡主是颯爽，一般男子還不如她。&rdo;王爺一聽面上頗有得色，連著說是啊是啊，文笙若是男孩兒必然繼承他筑北王衣缽，震懾一方。隨後又閒談了幾句邊關軍務，衛玄和言重山才告退。出葆光堂，走在廊上，衛玄擋住言重山，&ldo;你少刻薄幾句又如何？非要賣弄小聰明，當王爺聽不出麼？&rdo;言重山灑然一笑，&ldo;你錯了。咱們王爺與琉國打仗廝殺是沒得挑，但一遇見王妃和大郡主立刻就傻了。古人常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就不明白那些漂亮女人使了什麼手段竟能把錚錚鐵骨的漢子化為繞指柔？&rdo;衛玄皺起眉頭，&ldo;虧你祖上還是北疆軍的軍師，我還以為你是無所不通的。&rdo;言重山哂笑，&ldo;本公子沒成家，有了女人自然就通了。要說我才是上了賊當，好好的京官不做跑回來當賬房先生。&rdo;衛玄一抬眉梢，&ldo;你不是最愛這份逍遙麼？&rdo;言重山回敬一句，&ldo;那你呢？沒仗可打，堂堂左將軍當大總管，不憋屈？&rdo;衛玄淡然道：&ldo;這是我們衛氏一族祖宗定下的規矩，追隨王爺，無論貴賤生死。&rdo;眼神一變，直直逼視言重山，&ldo;你才回來一年，若是留戀京城繁華，想走沒人會攔著。若是打算留下就管住自己的嘴巴，沒事兒多撥拉撥拉算盤當好你的賬房先生才是正事。&rdo;言重山還想再辯駁幾句，卻見衛玄的眼神精光一閃，宛如刀劍，&ldo;你到底為何回到王府，在京城惹了什麼麻煩，又或是因為旁的緣故，你不願多說我自然也不會問。但既然回來了，奉勸一句，收心斂神，只要我還在王府一日，就容不得你肆意撒野。&rdo;一時間長廊之上，兩人對視分毫不讓。正在此時，王府大庫的管事帶著人匆匆走來，離著老遠就揚聲問安。&ldo;正好大總管和言先生都在，聽說西院新來了管事，正巧前幾日小郡主房裡的丫頭還問著添置秋冬衣料的事兒，不知這位新管事何時上任？布料何時方便送過去？&rdo;衛玄又盯了言重山一眼，這才說道：&ldo;那位姑娘今天已經來了，你自管按老規矩把東西送過去。但這一次要勞煩你親自走一趟，也瞧瞧那姑娘是怎麼料理的，看仔細了再來跟我回話。&rdo;大庫管事應了，又問：&ldo;不知這是哪一家的姑娘？怎麼稱呼？&rdo;衛玄心頭忽而冒出一個提著裙襬躥上小轎的人影兒，雖是匆匆一瞥，但以他習武之人的眼力還是把那張清秀面孔看了個清楚。還有一頭烏黑的發，密密的髮絲間一支瑪瑙簪。&ldo;是章家五爺的姑娘。&rdo;章靜言。&ldo;你就是章靜言？&rdo;看著眼前突然闖入的貴婦，靜言急忙站起身答道：&ldo;是。&rdo; 那貴婦冷冷一笑，泰然坐到上座，眼皮兒低垂，對她的答話也不做表示，徑自吩咐道：&ldo;把東西抬進來吧。&rdo;立刻有三四個小丫頭捧著幾隻托盤魚貫而入，將東西逐一擺在桌上後，撤掉蓋布。這都是……賬冊麼？靜言看著案桌上那一疊疊一摞摞的東西，頭皮有點兒發麻。這個架勢是要做什麼？側頭掃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夏菱，發現丫頭的神色比她還拘謹。那貴婦抬起眼，用看戀人的眼神痴痴地盯著賬冊出了會兒神，隨即信手拿起一本，慢慢翻著，&ldo;府里人多，事兒多，嘴巴多，眼睛多，耳朵也多，兢兢業業十幾年架不住一件小事幾張嘴。清者自清多說無用，既然人都來了，索性查個痛快，倒比背後掖著藏著嘀嘀咕咕強，對麼？章姑娘。&rdo;靜言一愣，怎麼就問到她頭上了？如果說之前是疑惑重重，那現在真是暈頭轉向了。但暈歸暈，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這一屋子人，都等著聽她的答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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