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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柬是早就送到他這裡來了的,只是參不參加對他來說真的是個很大的問題。比如現在,他沒有多少時間去參加了。&ldo;他們都在下面嗎?&rdo;他問了一句。江碧霄也只是點了點頭。下到飯廳裡的時候,他發現窗戶上已經貼好了窗花,現代都市裡已經很難看到這些東西了,是以顏天明有些驚訝。&ldo;這不是過年的時候才貼嗎?&rdo;&ldo;開春前貼,也喜慶。&rdo;章毓秀坐在飯桌前,雙手捧著一隻小碗,笑得溫柔,&ldo;沒等你就開飯了,真是抱歉。&rdo;&ldo;無妨。&rdo;顏天明跟江碧霄也很快坐下來,端起了碗。顏照就坐在男人的身邊,用勺子舀了一隻胖胖的湯圓,盯了半天,看上去似乎有些不知怎麼下口。一邊的顏天明卻似乎沒有了吃相,一口就咬一個,他見顏照遲遲不動,有些奇怪,&ldo;阿照,你愣著幹什麼,這芝麻餡兒的可好吃呢。&rdo;江碧霄在一邊咬掉一隻湯圓的一半,往那冒出來的黑芝麻餡兒上看了幾眼,撇了撇嘴。&ldo;阿照可能只是想先瞧出裡面是不是裝有那個幸運硬幣。唉,真可惜,剛剛一口沒咬到。&rdo;他前面半句是說顏照,後面卻是自言自語了。顏天明一下就明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摸一把顏照那頭上軟軟的頭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只好又是一笑,轉過頭去繼續跟一碗湯圓奮鬥。章毓秀看著顏照那難得可愛的樣子也忍不住笑出來。江碧霄看著她笑得那麼開心,捏著勺子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又放開一些。他抿唇自己笑了一聲,抬眼就接到了顏照那扎過來的眼刀‐‐這樣的眼刀他在這小半個月和這對親父子同住的過程之中,已經收到過無數了。顏天明自己根本沒在意那個幸運硬幣的事,自顧自只管吃得歡快,一個人大早上解決了兩三碗。結果吃到最後,他的碗裡剩一個,章毓秀的碗裡剩一個,那氣氛叫一個古怪啊。兩個少年人都暗自關注著他們,到弄得原本自在的章毓秀跟顏天明渾身難受了。&ldo;你們幹嘛這樣看著?&rdo;&ldo;只有你跟章阿姨碗裡的兩個湯圓了‐‐沒吃到……&rdo;顏照難得鬱悶地別開臉小聲說道,但那眼神又忍不住轉回來悄悄觀察著顏天明的表情。江碧霄也是稍有鬱悶,看著章毓秀。於是章毓秀抿唇一笑,與顏天明對望一眼同時搖頭。兩個人都端起勺,看著自己最後的湯圓……&ldo;哎呀……&rdo;章毓秀小聲地叫了一聲,掩著唇看著自己那勺裡的露出了一點銀色冷光的湯圓。幸運硬幣在章毓秀那裡?於是顏天明放心地一口咬下去,結果是‐‐&ldo;……呃,這是什麼?&rdo;章毓秀傻傻端著勺,顏天明嘴角沾著一點粘膩的白糯,面面相覷。他們都吃到了幸運硬幣?這不科學啊!江碧霄的臉色黑了一瞬間,他抬眼溫和地看著顏照,而顏照也冷冷地回視他。氣氛很古怪,不是說只有一個幸運硬幣嗎?現在竟然冒出了兩個來……男人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回眼看顏照,顏照那眼神深深地,讓男人想到了暗流洶湧的寒淵,顏天明動了動嘴唇,還沒想到什麼好的說辭,那邊江碧霄就直接出來打圓場了。&ldo;唔,怎麼樣?很驚喜吧?我跟顏照特意製造了這個驚喜,祝媽跟顏叔今年平安快樂,新年結束!&rdo;少年溫溫雅雅的眉眼都彎起來,笑得無比真誠,他眼掃向顏照,顏照遲疑了一下,終於也點了點頭,&ldo;元宵快樂!&rdo;顏天明看著勺子裡的那塊冷銀色的硬幣,嘴角忍不住地翹起來,聲音緩緩地,慢慢地,&ldo;恩,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快樂。&rdo;章毓秀抹著眼淚,卻還笑得好看,她眼眶紅紅的,&ldo;來年,不,是今年,會幸運的。&rdo;桌邊上四人一時無話,顏照跟江碧霄,都不知為什麼垂下了頭。顏天明坐得近,雙手伸出來,摸他們的腦袋,&ldo;小子們,不要垂頭喪氣了,都打起精神,去準備晚上的焰火吧。&rdo;章毓秀隔著餐桌看顏天明,那眼淚簌簌地就落下來,一顆一顆大大的。到了晚上,夜空裡的第一束光不是星也不是月,只是那一朵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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