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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凌之彎腰去撿:&ldo;我不是。&rdo;&ldo;不是?那你是同情我們?青山派不用人同情!特別是你們清玄派!&rdo;洛凌之捧著野菜站著,一向乾淨整齊的衣裳已經皺了,還沾了不少泥汙:&ldo;我沒有。&rdo;樂越懶得理他,拎起籃子走去另一邊,洛凌之又陰魂不散地湊上來:&ldo;對不起。&rdo;那句對不起,樂越覺得很扎耳朵。洛凌之接著又說:&ldo;樂越,我們……是朋友。&rdo;樂越像被針扎到一樣跳起來:&ldo;誰和清玄派的人是朋友!回你師父身邊去!&rdo;拿起竹筐,大踏步離開。洛凌之沒有再跟上來,走出很遠後,樂越回頭看,一個黑點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今回想起舊事,樂越已經能夠想通師兄們投靠清玄派本就是他們嫌貧愛富想攀高枝。門派事務,當時才十二三歲的洛凌之不可能參與,不該遷怒於他。可那時他年紀還小,覺得整個清玄派都不是好東西,洛凌之也是迫害青山派的仇敵之一。樂越叼著一根草在帳篷中回憶往事,感覺胳膊被什麼碰了碰,他頓時回神,發現傻龍蹲在身邊,把一個水袋遞給他。樂越坐起身,接過灌了兩口,抹抹嘴,把水袋遞還給昭沅:&ldo;謝了。&rdo;昭沅接回水袋,抱在懷中,雙目仍然一眨不眨地望著他:&ldo;樂越,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rdo;樂越轉著方才叼在牙間的草:&ldo;嘿,也沒什麼,就是多想了點事情。&rdo;昭沅唔了一聲。樂越不打算告訴它是什麼事情,表示它這個護脈神還不能徹底被信任。昭沅心裡有些悶,它大著膽子說:&ldo;你……如果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可以告訴我。&rdo;樂越瞪大眼,哈地笑出聲,拍拍它的肩膀:&ldo;不錯不錯,一天天地長進了。你出來這麼久,有沒有想過你爹孃?&rdo;昭沅嗯了一聲:&ldo;想過。&rdo;它挺想父王的咆哮,母后的嘮叨,還有大哥大姐吵架,弟弟妹妹撒嬌吐水泡。&ldo;特別是今天杜如淵的娘抱著他哭的時候,我很想我母后。&rdo;樂越長長吐了口氣:&ldo;有爹有娘真讓人羨慕。&rdo;昭沅驀地想到了,樂越從來沒見過他的爹孃,大概是今天見了定南王和王妃,讓他想起了關於父母的事。它張張嘴,想安慰安慰樂越,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再抬起前爪笨拙地碰碰樂越。樂越看著小心翼翼的它,心情有些異樣,傻龍最近一天比一天小媳婦,搞得他總覺得自己隨身帶了個童養媳。他很想說,其實你熱血點更好,又怕傷到傻龍那脆弱的小心肝。正在此時,琳箐掀開門簾進了帳篷,杜如淵跟在她身後。看到樂越和昭沅兩個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琳箐好奇地詢問樂越,他們兩人剛才在說些什麼。樂越抓抓頭:&ldo;哦,正在說爹孃的事,我一向覺得沒爹沒孃活得也挺好,不過今天在王府看見杜兄和王爺王妃一家三口還是覺得怪羨慕。&rdo;琳箐在一旁的地鋪上坐下,點頭:&ldo;嗯,特別是書呆子你爹定南王,一副好像和你有仇的樣子,其實挺疼你的。和我父王有點像,都是那種只有嘴巴兇得要死的人。喂,你到底為什麼和你爹吵架離家出走?&rdo;這個問題琳箐一路上問了他很多遍,杜如淵始終只是一個答案:&ldo;說來話長。&rdo;然後就沒了下文。這次也一樣如此。琳箐不放棄地循循善誘:&ldo;你爹看起來挺嚴肅的,說太子的事情他還覺得我們不恭敬,還說鬼神之事都是騙人,難道我和傻龍還有那隻睡的像死豬一樣的老龍都是假的?&rdo;一直在帳篷角落呼呼酣睡的應澤抬起頭,肅然道:&ldo;本座正當盛年。&rdo;所有人都選擇忽視他,應澤宣告完畢,繼續倒頭去睡了。杜如淵的表情有點無奈:&ldo;我爹他就是太過愚忠,一向堅持鬼神玄法之類都是無稽之談。&rdo;琳箐睜大眼:&ldo;啊?&rdo;樂越摸摸鼻子:&ldo;那他豈不是看我們青山派和清玄派這種的修道門派很不順眼?&rdo;杜如淵滿臉沉重,他說,自個兒的父親不只是看修道門派不順眼,而是非常不順眼……事實上定南王曾經數度寫奏章給皇帝,痛斥道士和尚裝神弄鬼欺哄百姓,稱朝廷公開封賞修道門派,是朝廷之弊端,天下之流毒隱患。所以皇上才不待見定南王,好幾年沒有招他去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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