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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顧溪幾乎一夜都沒睡著，天矇矇亮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了。陽陽和樂樂因為昨晚發生的事鬧鐘沒叫就醒了。醒過來見爸爸睡著，臉色有點不好，兩人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胡亂套上衣服就悄悄出去了，讓爸爸好好睡。關上門剛一轉身，陽陽和樂樂發出驚呼，大門外頭停著一輛車，有兩個人正靠在車旁抽菸。在陽陽和樂樂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發現了陽陽樂樂。兩人丟了煙，朝陽陽樂樂揮揮手。&ldo;叔叔？&rdo;低低地叫了一聲，顧朝陽和顧朝樂一邊繫鞋帶一邊一路小跑下了樓。慢慢地，儘量不發出聲音地開啟大門，顧朝樂驚訝地說：&ldo;叔叔，你們這麼早就起來啦。&rdo;他朝門外望了望，又問：&ldo;那個魏叔叔和莊叔叔呢？&rdo;根本就沒睡的展蘇南和喬邵北對兩個孩子露出疼愛的笑容，摸摸他們的頭說：&ldo;不好意思，叔叔來得太早了。魏叔叔和莊叔叔回營海了，那邊有點事要他們處理。你們姐姐也回去了，她來得太匆忙，都沒有帶行李。&rdo;&ldo;哦。&rdo;眼睛盯著展叔叔臉上好像比昨晚還嚴重的青紫，還有下巴上一夜長出的鬍子，顧朝樂嘴上說：&ldo;沒事。叔叔快進來吧，爸爸還沒起床，你們先到廚房裡坐會兒吧，廚房裡暖和。&rdo;&ldo;謝謝。&rdo;心裡的滋味真是難以用語言表達，跟著陽陽和樂樂進了院子，喬邵北和展蘇南情不自禁地往樓上看去，看著他們的眼神，陽陽忍不住說：&ldo;爸爸週末不上課，可以多睡一會兒。&rdo;喬邵北和展蘇南心下一顫，臉色僵硬地低頭看向陽陽和樂樂，又摸上他們的頭說：&ldo;那叔叔不出聲，讓爸爸多睡會兒。&rdo;&ldo;叔叔，你們去廚房坐著吧，我和哥去洗臉刷牙。&rdo;顧朝樂指指廚房的方向，展蘇南勉強笑笑：&ldo;不用管叔叔，你們去吧。&rdo;顧朝陽這時候已經從廚房提著熱水壺出來了，小聲喚道：&ldo;樂樂，來洗臉刷牙。&rdo;&ldo;來了。&rdo;不管叔叔了，樂樂跑進衛生間去洗臉。展蘇南和喬邵北走到衛生間的門口，看到兩個孩子一個人洗臉一個人刷牙，自己搓毛巾、倒熱水，展蘇南和喬邵北走了進去。拿過陽陽擺在水盆邊的毛巾，展蘇南在陽陽洗完臉後在水盆裡搓了搓，沒有交給陽陽，他直接擦上陽陽滿是水的臉，上幼兒園就沒叫爸爸擦過臉的顧朝陽當即就愣在了那裡。而樂樂也楞了，他嘴邊的牙膏沫子被喬邵北擦去了，就連手也被擦了。想到爸爸昨晚說的話，顧朝樂拿過毛巾笑著說：&ldo;叔叔，你們去坐著吧，我和哥哥自己會洗臉。&rdo;喬邵北彎腰，眼裡是怎麼也遮不住的疼愛與喜歡：&ldo;叔叔喜歡你們，所以才想這麼做。&rdo;再次摸上樂樂潮溼的、稚嫩的、有著顧溪的神態的小臉，喬邵北再也忍不住抱住了他。顧朝樂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心裡的感覺怪怪的，但不討厭。顧朝陽愣愣地看著喬叔叔，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的心裡也同樣有著和樂樂一樣的感覺。而下一刻，他也被一副比爸爸要寬厚許多的身體擁住了。怪異的感覺泡泡直往上冒，顧朝陽下意識地掙脫出來，略帶無措地說：&ldo;叔叔，您身上的煙味好重啊，我爸爸咳嗽，您可不要在我爸爸面前抽菸呀。我，我去做飯。&rdo;丟下毛巾，顧朝陽跑了。見哥哥走了，顧朝樂也掙脫出來：&ldo;爺爺一會兒要起床了，我和哥哥去做飯。&rdo;說完，他也跑了。站在並不寬敞的衛生間裡，展蘇南和喬邵北搓搓手指，孩子，那是，他們的孩子呀。兩人穩了穩心神，快步走了出去，沒忘了孩子剛才說他們要做飯。他們只有11歲！走出衛生間的喬邵北腳步一頓又折了回去，陽陽樂樂還沒有擦臉呢，天這麼冷，不擦臉可不行。走進廚房，果然就看到兩個孩子在灶臺前忙活著。展蘇南和喬邵北脫下大衣放在矮凳上，走了過去。喬邵北拉過兩個孩子，開啟在衛生間裡找到的一瓶雪花膏沾了一些抹在兩個孩子的臉上，陽陽和樂樂怔怔地看著和他們神似的叔叔，心裡怪異的泡泡又開始上湧。&ldo;叔叔，我自己抹。&rdo;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心中的感覺，兩個孩子抬手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抹了一通。看著他們的動作，喬邵北和展蘇南心裡的一角要融化了。&ldo;這裡沒擦到。&rdo;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喬邵北和展蘇南把陽陽和樂樂臉上沒擦完的雪花膏抹開。這就是做父親的感覺啊……真不想放開孩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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