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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翼沉著臉，輕輕咬了咬牙。已經壓了很多的心上，好像又加了一塊石頭。幸好，飯菜上桌的時候，外面傳來跑車的引擎聲。慕容惟和莫翼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安稜風風火火地進來，身上帶著濃烈的酒氣，臉也是紅的，而且還腫著。到了飯桌前，他掃了莫翼他們三個，毫不掩飾自己一見他們就心煩的意思，也不吭聲，把兩雙筷子咬嘴裡，一手端了一份飯菜上樓。莫翼知道他是去和樂澄一起吃，也不說話，依然斯條慢理吃自己那份。&ldo;你媽身體還好吧？&rdo;莫翼吃著飯，忽然問。慕容惟隔了一會，才說，&ldo;還不是那個樣。&rdo;&ldo;要不要去看看她？&rdo;&ldo;她不許我去。&rdo;&ldo;為什麼？&rdo;&ldo;誰知道。&rdo;慕容惟苦笑。張季吃完了，放下筷子。莫翼轉頭看著他，想了想，對他說，&ldo;阿季，你到書房去吧。別呆太晚，早點洗澡睡覺。藥吃了沒有？&rdo;&ldo;吃了。&rdo;慕容惟應了一聲。張季無聲無息地上了樓。飯廳剩下的兩個人不約而同放下筷子，一起沉默。半天，莫翼吭聲了，&ldo;你說我們到底在幹什麼？&rdo;慕容惟心不在焉地說，&ldo;還用問？當然是壞事。&rdo;&ldo;慕容，你說，林眺為什麼要自殺？&rdo;慕容惟苦澀地笑起來，眼睛盯著莫翼，話裡含著深意，&ldo;阿翼，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rdo;莫翼烏黑的眉狠抽一下，往椅背上靠，也苦笑起來，沉聲喃喃，&ldo;樂澄一定恨死我。&rdo;&ldo;說不定。&rdo;&ldo;阿季也恨我。&rdo;&ldo;肯定的。&rdo;&ldo;安稜呢？你說安稜恨不恨我？&rdo;慕容惟嘆一口氣，&ldo;你幹嘛不自己去問安稜？&rdo;&ldo;你呢？&rdo;莫翼問，&ldo;慕容，你恨不恨我？&rdo;&ldo;嗯。&rdo;莫翼轉過頭，目光停在慕容惟臉上，&ldo;你也恨我。&rdo;他輕輕嘆氣，呵地笑一下，&ldo;想不到，林眺死了，天居然好像塌了一樣。到底怎麼回事？&rdo;慕容惟什麼都沒說了。好一會，他才站起來，&ldo;我去看看阿季。&rdo;&ldo;我也去。&rdo;兩人一起上樓，一前一後到了書房門口，慕容惟扭開門把，猛然僵住，突如其來闖入視野的景象讓他眼眶欲裂。&ldo;安稜你瘋了！&rdo;慕容惟陡然高喝，衝過去一腳把壓在張季身上的安稜踹開，跪下來抱起張季的上身，著急地叫，&ldo;阿季？阿季？你怎樣？&rdo;莫翼大步走過去，把被踹在地上打滾的安稜拎著領子拽起來。安稜嘴角逸著血，一點也不怕，還對著莫翼冷笑，&ldo;放心，我沒上他。上他，我覺得噁心！阿翼，你看，他明知道你在下面，疼成那樣，就是不肯開口叫你救他。阿翼，呵呵，你看，他多恨你。&rdo;張季虛弱地躺在慕容惟懷裡，臉色蒼白。慕容惟撩起他的衣服看，下腹和胸膛上，觸目過去，青紫一片，全是安稜下重手擰的。慕容惟放下張季，跳起來就朝安稜一拳揍過去，安稜被莫翼拽著，根本閃躲不過，這一拳正中右臉，慣性衝力太大，連莫翼都拽不住，鬆了手。安稜砰地倒在地上。慕容惟眼睛都紅了，衝前去，提起腳還要踢，莫翼抱住他的腰把他死死拖住。慕容惟吼起來，&ldo;阿翼，你別攔著我！你攔著我，我連你一起揍！&rdo;莫翼不肯鬆手，對他喝了一聲，&ldo;慕容，已經死了一個林眺，你是不是還要配上一個安稜？&rdo;聽了他這一句，慕容惟的怒氣好像被針戳到的氣球，完全癟了。他放下拳頭，迷茫地摔了摔頭，不再理會安稜，重新跪下，把張季抱起來，輕聲說，&ldo;阿季，疼不疼？我帶你去房間，給你弄些藥。&rdo;安稜沒爬起來，躺在地上，大張著四肢，睜開眼睛就盯著天花板，臉上都是血，完全的一塌糊塗。莫翼蹲下來，低聲說，&ldo;安稜，難過就哭吧。&rdo;&ldo;我不哭。&rdo;安稜冷冷頂了一句，咬著牙笑，&ldo;樂澄都沒哭，我哭什麼？&rdo;莫翼不再說話，站起來走了出去，離開的時候，順手把書房的木門輕輕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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