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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拿到手機的張季立即又僵硬了。響的不是莫翼的手機。慕容惟掏出放在口袋的手機，拿起來答話，&ldo;喂？我慕容。&rdo;張季站在那裡，莫翼無聲譏笑著，從他手裡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回來，在他臉上親一口，誇他，&ldo;阿季，我就喜歡你總忽然給我來這麼一下驚喜。&rdo;張季別過臉，脊樑有些發寒。慕容惟的電話很短，掛了電話後，臉色變得很糟糕，眼眸裡竟有一絲外人難以查覺的驚懼。安稜問，&ldo;慕容，怎麼了？&rdo;慕容惟抬起頭，環視身邊的人一圈，緩緩站起來，&ldo;我要去看看我媽。&rdo;樂澄、安稜、莫翼三個，略微猜到什麼，心裡都往下一沉。慕容惟當晚就離開了，第二天，樂澄和樂澄莫翼商量一下，也買了機票跟了過去看情況。不幸的事情頻頻發生。過不了幾天，安稜先回來了，帶回很糟糕的訊息。慕容惟的媽媽終於病逝了。樂澄聽了，半天才說了一句，&ldo;生命真是化學，一眨眼的功夫，說沒就沒。&rdo;安稜卻反駁，&ldo;已經病了很久，太痛苦了，直接點走也好。長痛不如短痛。&rdo;&ldo;什麼病？&rdo;隔了一會，他們才意識到張季在飯桌對面，居然罕見的主動開口了。莫翼平靜地回答，&ldo;和你媽媽一樣，肝癌。&rdo;樂澄和安稜都挺驚訝，他們從來不知道張季的媽媽是死於肝癌。張季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一會，張季忽然問，&ldo;慕容惟幾個兄弟姐妹？&rdo;&ldo;他是獨子。&rdo;得到答案，張季沒再說話，吃完後，還是站起來直接去了書房。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方，安稜忍不住問，&ldo;阿翼，你們到底有什麼打算？&rdo;&ldo;什麼打算？&rdo;&ldo;我真的，&rdo;安稜頓了一會，斟酌了一下用詞，似乎又覺得自己太過慮了，自嘲地笑了笑，&ldo;有時候我真覺得阿季是老天爺派來教訓我們的。&rdo;莫翼低聲笑了一下，&ldo;就算教訓，也是教訓我而已。&rdo;話題到此結束，各自散去。莫翼上了樓，把張季從書房裡叫出來，&ldo;去洗個澡，洗好了過來，我讓你給家裡打個電話。&rdo;張季驚訝地看著他。莫翼的表情高深莫測，不過他向來都算講信用，張季真的快速地洗了一個澡，穿著睡袍去莫翼房裡。莫翼坐在床上，拍拍床單，&ldo;過來。&rdo;等張季坐上床，把腿伸進被子裡，莫翼真的撥通了手機，遞給張季。張季一把就接了過來，&ldo;喂？二妹？啊，六弟！你怎麼自己接電話？二姐呢？&rdo;莫翼在旁邊，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張季，一直不曾移開。他又聽見了張季歡快的聲音，這麼多這麼多的事情過後，有時連莫翼本人也會擔心，那個神采飛揚的張季是不是已經被毀掉了？張季是莫翼一生中遇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人。他總以為張季快崩潰了，已經崩潰了，甚至就在自己眼前崩潰了。可是轉過身，一看，張季還是張季，還是人前人後兩個不同的模樣，還是奉行那一套只有張季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的策略。&ldo;五妹不要哭了，大哥錯了，大哥道歉還不行嗎？大哥沒忘記你的生日，就是那天忽然出了一些事情，電話打不通，我們這裡颱風耶，訊號根本過不去？什麼？大哥騙人？大哥從來不騙人啦……&rdo;每次電話裡都是哇啦哇啦，吵鬧得厲害。張季一個一個地哄，愜意溫柔地，充滿耐性。他一邊拿著電話，一邊不自覺地把身子往被子裡面縮，似乎要找個舒服的姿勢做一次長久的通話。很難得，莫翼今晚居然沒有限定時間，耐心十足地等著，張季完全把身邊的大魔王給忽視了，躺在那裡，拿著電話嘀嘀咕咕，時而發出笑聲。電話說了將近兩個小時，張季給五妹和六弟都唱了催眠曲，很不捨地勸他們去睡覺，&ldo;乖，睡覺吧。六弟不要欺負五姐。睡吧，大哥很快回來。當然，大哥還會抱著六弟睡。&rdo;掛上電話後，張季舒出一口氣，把手機握在掌心裡，側著身閉上眼睛，彷彿要藉著殘留的好心情入夢。此刻的他，難得的放鬆，還未睡著，已經乖巧得讓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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