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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是，詠棋在內懲院裡出了一絲差錯，我，會要你的命的。&rdo;接下來的審訊，就不過變成冠冕堂皇地走過場了。張誠所問之下，詠棋能攬的，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但凡有牽扯到別人的，詠棋就變成鋸了嘴的葫蘆，一字不答。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牆上讓人簌簌發抖的刑具都在，張誠面目猙獰，口出恫嚇，百般不耐煩，卻硬是沒有再往後面牆壁一指，再提起用刑的事。其實詠善和張誠出去密商的時候，他在廳裡，帶著枷鎖的身子一直在暗中發抖。怕，真的，誰不怕呢?那些往日只是被身邊的人不經意地稍提起一兩句、就被中途打住的慘事，現在就在眼前，就正降臨到自己頭上。困灘的游龍遭蝦戲，眼前這些粗鄙的男人虎視眈眈、心狠手辣，往昔百般尊榮，到了這裡，只怕招來的折磨更毒辣。&ldo;殿下，說了半天，你就是不肯認了?&rdo;張誠重重合上卷宗，瞇起眼睛瞅著他。&ldo;你問的話，我一一據實回答，沒有什麼不肯認的。&rdo;詠棋沒有再抿唇，這個動作太顯出他的緊張了。和張誠對答了一個時辰，口乾舌燥，枷鎖壓得他肩膀生疼。詠棋盯著另一頭的熊熊火光，目光似凝非凝，有點出神。似乎漸漸適應這裡的陰暗和火光，不再覺得原先那樣心驚膽顫了。就算怕又有什麼用呢?&ldo;你的這些話，我可是都要呈給皇上的。&rdo;&ldo;儘管呈。&rdo;詠棋的眉過於秀氣，就算冷笑著，也一點不顯刻薄。那雙眸子就算有著怒氣，也是溫和的。這一點，他無論如何比不上詠善。詠善就算微笑著欣賞一樣東西，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光，也會讓人生出怯意。審問的過程中，他雖然一直沉默不語，但安靜的視線卻讓詠棋如芒刺在背。他在看什麼?不僅是臉、不僅是手、不僅是腳或者身子、衣裳、神態，詠善的目光好像一張用冰劍編成的網，拋過來能把詠棋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剖成幾千幾萬份。下意識，詠棋別過臉，再次躲開詠善的視線。耳邊，彷彿聽見了詠善的一聲冷笑。&ldo;殿下，今天的已經大致審完了。這些是記錄好的卷宗，請殿下過目指點。&rdo;張誠收拾了卷宗，小心翼翼地呈到詠善面前。&ldo;拿開吧。&rdo;詠善瞅也沒有往上瞅一下，臉上還是似笑非笑的表情，&ldo;我是過來看人的，卷宗和我有什麼關係?&rdo;邊說邊站起來，整整身上一絲不苟的衣裳。見他往廳門走，張誠領著兩個院吏跟過去，&ldo;殿下今日辛苦了，天冷，不如給殿下備一頂小暖轎……&rdo;&ldo;誰說我要走了?&rdo;詠善頭也沒回，&ldo;審訊的地方見識過了，牢房呢?領我去看看。&rdo;張誠昨日見了淑妃，想著詠棋遲早要死，預備的不過是個破爛小屋。但剛才看詠善的意思，詠棋卻是不能虐待的。他是聰明人，一路陪著詠善走去牢房，早就有了主意，也不住預備好的小牢房走，直接領著詠善去了內懲院裡最大最好的單人牢房，笑著道：&ldo;就是這裡。殿下看著，覺得怎樣?&rdo; &ldo;嗯，地方還夠大。&rdo;詠善道：&ldo;只是有點冷。&rdo;&ldo;不會冷。這裡連火爐都預備好了，只是犯人還沒到所以沒點。哦!小的這會就點上……&rdo;詠善不置可否，圍著牢房踱了一圈方步，才道：&ldo;我說幾點，你記下來。第一，不許用火爐，挖一條地龍出來，在下面生火取暖。&rdo;&ldo;是。&rdo;張誠應了一聲，不過有點疑問地抬頭，&ldo;其實……用火爐也未嘗……&rdo;&ldo;火爐不行。那是明火，裡頭還有燒紅的炭。&rdo;詠善臉上不露一點表情，&ldo;你手底下這麼多人，給你三天，難道還開不出一條通熱氣的小地道?要是那樣，你也太不會辦事了。&rdo;&ldo;殿下說哪去了?這……這不用三天，一天半就夠了。&rdo;聽見詠善的語氣不對，張誠趕緊轉了口風，順著他的意思道：&ldo;您放心，萬萬不會讓詠棋殿下冷著。別看小的面上對詠棋殿下惡狠狠的，那是遵旨審案，沒辦法的事。其實誰想難為他呢?連我們下面的都這麼想，殿下這樣心腸仁慈的就更不用說了。到底是同個父親的兄弟，怎麼也不會看著詠棋殿下遭罪?皇上也疼您這片仁心呢。小的明白了。&rdo;&ldo;你沒明白。&rdo;詠善冷冷地給了他一句，陰暗的牢房內，深邃的瞳仁偶爾閃過一道銳利的精光，像閃電猛地在天上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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