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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老王爺過世,昭武軍被十五歲的裴珩接管,風雨浮沉已百年,北疆在帝國鐵浮屠鎮守之下屹立不倒。兩年前的裴珩,是大燕帝國三軍之一的統帥,策馬持韁力挽狂瀾,是戍守北疆的戰神。而如今,昭武軍之名藉藉尋常,人們也似乎都忘記了曾有一個戰無不勝的親王,曾掛帥數次北征。到如今,瑞親王三個字再次成為富貴顯赫的代稱,崢嶸瀝血已經與他無關,昭武玄甲漸漸隱沒在天下人的熙攘傳聞中,歸於沉寂。而裴珩已有兩年未曾披上玄甲、未曾碰過虎符。他十分盡責地依照旨意,離開昭武北大營,回到京城,做他的閒散王侯,一如今日。胥錦的眼裡,裴珩實在是天生的世家子弟。他不遠不近站在書房窗外,透過敞開的雕花窗扇,看著裡面執筆落墨的霜袍身影,那人的手白玉為骨,蒼潤修長,手中細狼毫描出的淥雲川山水卷,雲煙變滅,峰巒秀起。他周身便是隱逸閒適的氣息,隨手幾筆,一點也不急切,人間的笙歌金碧似乎都在他大把揮灑的時間之中。胥錦覺得,他就這樣斂著眸子,隨心所欲藏在這深宅高戶之中,漫不經心地養尊處優一輩子,不讓一星半點的塵埃俗務沾上那雙手,便是很好的一輩子。合該是人間最最矜貴的一位公子。淡墨勾勒過一株嶺上青松,裴珩抬起頭,朝胥錦展顏一笑:“怎麼不過來?”胥錦隨意一躍,越窗進入書房,案上畫了一半的生宣被他衣袂的風帶得揚了揚,脆生生的細碎聲音。“今日不出門了?”胥錦遞了一顆紫葡萄到他嘴邊,裴珩便微微張口吃了。瑞親王左右不過離京兩個多月,一回來便有不少人上門拜訪,比起從前他每次出征回京要少一些,但還是有些門庭若市的架勢。“該見的已都見過了,這些天既不用出門拜訪,也不用在家接客。”裴珩蘸了墨,想要下筆,又轉而把胥錦攏到身邊,將筆遞到他手裡。“讓我畫?”胥錦把筆從畫上方移開,免得墨汁滴錯地方毀了畫。“畫這個沒意思,改天陪你畫美人圖,今兒寫寫字。”裴珩笑道。胥錦便讓了讓地方,裴珩把畫收到一邊,重新鋪了紙,隨手抽過一張古帖,握著胥錦執筆的手帶他寫。淡淡的藥香和海棠氣味籠在周圍,愜意安寧。裴珩的聲音從胥錦耳邊傳來:“原本說陪你練字的,萊州那地方安逸得邪乎,一住下就不想幹正事,一直帶你亂晃盪,浪費多少光陰呢?”胥錦無言以對,行,王爺浪費光陰都怪萊州,萊州難道不委屈麼?裴珩的手白皙而漂亮,掌中有薄繭,手指很有力,帶著胥錦寫的字端端正正,一絲不走歪,估摸著挑了胥錦不認識的生僻字,邊寫邊講淵源,活生生一本長了腿的《說文解字》。“這是誰的帖?怎麼不臨你的字?”胥錦乾脆放鬆了,一二分重量往裴珩胸前一倚。裴珩在他腰上拍了一巴掌:“你乾脆躺著寫,寫的字也跟你一起躺,拿筆就不許身上犯懶。”胥錦還沒來得及回頭咬他,裴珩就迅速箍住他腰身,先聲奪人一發制敵,轉而又和顏悅色道:“我的字有什麼好臨,入門還是看名家的帖。”胥錦已經習慣此人嘴上不吃虧身上也絕不吃虧的風格,耳邊是泉玉般的緩和嗓音,手上是溫暖的筆墨,日子忽然就悠長起來。雖然這悠長時光是某鮫福至心靈假裝不認字騙來的。臨過一帖,裴珩放了手,讓胥錦自己再過一遍,順便看看他執筆功底和悟性如何。胥錦便寫。裴珩站在旁邊,沉默。金鈺正好進來,瞥了一眼墨跡,毫不客氣酸道:“王爺,帶胥錦少爺入門,怎麼用你的帖啊?”語氣裡滿滿地對裴珩之自戀程度感到鄙夷和吃驚。裴珩把金鈺轟出去,納悶地問胥錦:“你在萊州也沒怎麼動過筆墨,怎麼仿我的筆跡這麼像?”胥錦一臉迷惑:“一直都是這麼寫的。”裴珩用了一刻鐘才終於相信,胥錦原本寫字的筆跡便和他瑞親王別無二致,起落輕重筆筆相同,就如臨摹了二十年練出來的一樣。裴珩也不深究了,世上奇事他碰見過一半,胥錦本身就是他這輩子奇遇中的奇遇了,放在兩個月前,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撿一隻鮫留在身邊。下午時分,西陵司指揮使大人許易庭登門拜訪,許大人從蘇州的一趟公務中專門抽身趕回來,不為別的,就是親手把他外甥,龍章小朋友提溜回家。龍章原本正在王府後頭跟一群街頭少年玩耍,聽聞訊息立即打算潛逃,但西陵司是做什麼的?是幫皇上抓人的。指揮使是什麼?是帶領全體西陵司幫皇上抓人的。龍章潛逃了半條街就被舅舅逮捕歸案,站在瑞王府前廳低頭搓著衣角面對三堂會審。許易庭容貌端正,面板挺白,眉眼乾淨俊朗,一身暗紅緄邊繡金武服,腰間明晃晃的一柄繡春刀,坐在裴珩下首,沒看龍章,對裴珩一禮:“小兒無狀,叨擾殿下已久,實在對不住。”又一指廳內桌上幾隻箱篋:“便備了薄禮幾份,聊表歉意。”龍章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看了看裴珩,又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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