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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曉渝看了看他，輕聲道：&ldo;我懂。&rdo;武惟揚點點頭：&ldo;懂就行。&rdo;說完拍了拍他的肩，兩人轉回房去繼續陪客不提。接下來的幾天段曉渝向學校請了假，一心一意同武惟揚一起陪嘉少玩樂。不用說嘉少自然玩得開心，武惟揚趁他心情好時提了提段家的事，但被嘉少輕描淡寫的一句&lso;這事嘛，以後再說&rso;掩了過去，之後幾天便只談風花雪月，段曉渝心中雖忐忑卻也沒有辦法，只得耐心等待。如此這般便到了最後一天‐‐明天嘉少和武惟揚就要飛往國外，所以今天大家在度假村玩，晚上還有酒宴，給嘉少餞行。段曉渝心中暗暗著急，武惟揚也知道時不我待，趁著喝下午茶時便委婉地又將舊話重提了起來，這次嘉少倒沒有避而不談了，只輕輕笑了下，放下茶杯道：&ldo;關於這個事，武哥，讓我和段老師私下說幾句。&rdo;武惟揚微微一怔，雖然不甚明白，但他既然這樣說了自己自然也得識做，便看了段曉渝一眼後站起來：&ldo;那我去上個洗手間。&rdo;知趣地走開了。小桌旁只剩下嘉少和段曉渝兩個人，段曉渝暗暗吸一口氣，有些緊張。他雖然比嘉少年長几歲，但許是因為對方背景驚人、氣場亦太強，所以他下意識地就有些拘謹，不敢隨意說話。嘉少姿態放鬆地靠在椅子上，瞧著段曉渝悠悠開了口。&ldo;你家那個事，武哥之前也跟我說過，他說你爸沒什麼大問題……&rdo;段曉渝忙點頭道：&ldo;是。我爸……不敢說清正廉明，但至少他從不敢貪汙受賄，工作上也是兢兢業業‐‐&rdo;嘉少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他說下去，截口笑道：&ldo;話，不要說太滿！&rdo;他看著段曉渝一笑，笑中大有深意。&ldo;三峽移民款，這些年中央先先後後撥了多少錢，這些錢真的全分到移民手中了？這個真查起來，恐怕整個西南都要翻船。這個是大的，我再跟你說個小的‐‐這兩年你們這邊大搞唱紅打黑，光就唱紅那一項，各個單位做了多少演出服裝，這一筆費用‐‐真的完全沒問題？&rdo;他這樣悠悠地問出來，問得段曉渝為之一滯，一陣膽寒。他也是個在社會上打滾了這麼多年的成年人了，深知這年頭別說政府部門，但凡是稍微有點小權的崗位都不敢保證說自己的屁眼就絕對乾淨。嘉少笑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安樂地往後一靠。&ldo;段老師，你可能不知道。武哥對我有救命之恩，他託我在這件事上出面說句話，本來不費我什麼事。&rdo;段曉渝有些難堪地陪笑聽著，聽到後面一句，心已是一沉。果然，嘉少話鋒一轉，又有下文。&ldo;不過，我不高興幫你。&rdo;段曉渝訝然抬頭。只見嘉少盯著他，語調雖輕卻句句藏針，面帶笑容眼中卻無絲毫笑意：&ldo;我不高興你把武惟揚當傻子似的吊著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他喜歡你，你要真這麼蠢我今天就不會跟你說這些話。這些年他把你當寶，你把他當什麼？去年我們在國外談生意，白皮鬼在合同裡設陷阱，累了大半個月才把生意談好，他歇都沒歇直接搭夜機回來就為了參加你的婚禮。段曉渝，你自己問問，你何德何能？&rdo;其時附近流水潺潺，芭蕉樹下綠蓋如茵，端的是好風景好天氣，但段曉渝卻面色蒼白，有種被曝曬在烈日下拷問良心的暈眩感。他嘴唇微微抖動，想分辯說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勢利，但一時間象失了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過嘉少也沒興趣聽他說什麼，端起杯子吹了吹茶葉，神情淡漠地道：&ldo;這樣吧，你先讓他高興，再來問我高不高興。&rdo;顯然這場談話嚴重地影響了段曉渝的心情，晚上的餞行宴上，他有些喝多了。去衛生間吐的時候武惟揚放心不下也藉故跟了過去，一邊替他抹背一邊埋怨：&ldo;說了叫你不要白酒啤酒混著喝，你看。&rdo;段曉渝軟軟地搖搖手錶示沒事，但轉過來時蒼白的臉色看著卻著實不象是沒事的樣子。武惟揚注目打量他一會兒，忍不住問道：&ldo;下午嘉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rdo;這個問題之前他就已經問過一遍，但段曉渝給他的答案是&lso;沒說什麼，就隨便說了說現今這個形勢&rso;，這種敷衍的答案當然不能取信於武惟揚：嘉少把他支開就為了跟段曉渝暢談天下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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