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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是醜聞,所以這件帶些傳奇色彩的事在各式傳統媒體上小炒小鬧了一番後也馬上就被人們拋在了腦後。或許以後的人類會在“世界真奇妙”之類的東西上讀到它,但那就會象那些什麼睡著後醒來發現自己在幾十英里外的一根電線杆上的男子啊,什麼生來就有兩條舌頭的男人啊,什麼畫像眼睛裡的幾百個人影之類的事件一樣,只空餘下一個資料、一段記載,而相關人士的心情,統統被省略——抹的看不出任何痕跡。可是真正經歷過的人呢,也能象這些記載下來的資料一樣,把那些心情都刪減的一乾二淨嗎?他做不到。可是那個女人卻該死的認為她做的到。沈忱從在他家過夜的隔天之後就拒絕接收任何關於爬蟲的訊息,在蟲蟲離開的那天也沒有去送機,讓那隻蟲子在機場哭的唏嚦嘩啦的,更過分的是,因為他多在她面前嘮叨了幾句,她居然開始拒接他電話!不知道是她拒絕接收爬蟲的訊息還是她拒接他電話更讓他火一些,他只知道他現在很火大,象暴躁的少年期。小爬蟲出現在杭州就已經辦好了移民的手續,這次回去後準備了幾天,明天就要踏上行程了,他想找這個女人去送行,偏偏她就是死也不肯聽他說什麼。“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他有些煩躁的將坐機拋回桌上,不去管它有沒有摔壞或是不是險些跌落,從上衣的口袋裡摸出手機,一下一下狠狠的按著鍵盤打字,以可以掐死人的力道,“真想把腦子給她一點點按回去。”手機的細微震動讓沈忱的話語稍稍停頓了一下。“沈總,怎麼?”細心的秘書馬上就注意到了。她擺了擺手:“沒事,我們繼續。”處理好手頭的事,對離去的秘書微笑了一下,她才摸出袋裡的手機。是歐陽隨的短訊息。她皺了皺眉,沒有去開啟,將手機隨便扔在了桌上,繼續忙自己的事。遊動的筆尖過不了幾秒戛然停止。她沒有抬頭,透過鼻樑上下滑的鏡框上方看著過幾秒便會閃出提示的綠光的手機,幾秒後,別開眼,繼續書寫。可才不過一會兒,筆又頓住了。右手驀的一伸抓起手機,與此同時,左手迅速的拉開抽屜。扔。關。世界清淨了。她按了按因為長時間密集型工作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繼續對付面前的報表。等她再次意識到的時候,才猛然發現自己連後幾天的進度都一併趕完了。捏了捏有些酸楚的肩膀,沉重的頭往後一仰,閉上眼,舒出長長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目光無意識的就落在了抽屜的把手上,怔怔出起神來。他是怎麼了?不該是這樣的。他們的默契向來是一個人不想聽的,另外一個人絕對不會提,可這次他卻不依不饒的惹她,一次次的提醒她這件事的真實性,甚至不惜惹毛她。可是這次,是他不明白吧……那個小鬼的走,對她影響很大。每次一想到他,就什麼事情也做不下去,只能呆呆的發愣好長的一段時間。甚至經常想著想著就糊塗了,總覺得他的走只是場夢,只要她下班後回到家,依然會有個渾身奶香的傢伙撲到懷裡親親熱熱的叫著媽媽。可是越覺得是夢,下一刻否決自己的時候就越覺得痛。日子畢竟還是要向前走的呀,她只是想著既然不能得,不如儘早忘掉儘早解脫,才會不聞不問。感情不就這樣嗎?告訴自己忘,慢慢的,就真的忘了。他怎麼就不明白呢?怎麼就要這樣一次次的去挖她的疤呢?“真是笨蛋。”她嘲諷的說了聲,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說他。之後意識有些昏沉,清醒一些的時候,才發現放在抽屜裡的手機不知何時握在了手中,短訊息也已經開啟。“小爬蟲明天就出國了。你這次還是不打算說再見嗎?”出國?心被輕輕蟄了一下。想起似乎聽見父母聊天時曾有提到那家早就有了移民的準備。她將手機隨手一扔,雙手交疊在桌上,有些發熱的額頭靠了上去。什麼嘛,問的都是什麼弱智的問題,在杭州送機她都不去,為什麼還要跑到成都那邊再去傷心一次?明明是這樣想著的,可是空蕩的房間不知響起了誰的聲音——“你最後悔的是什麼?”那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淡淡的、漠然的,不是很期待答案的樣子,象是在問別人,又象在問自己。良久之後,另一個熟悉的少年的聲音徐徐的,輕輕的:“後悔自己居然不能對他說一聲再見。”猛然跳起。再次抓起手機看那條簡訊,那句“你這次還是不打算說再見嗎”象重重的鐵錘,狠狠砸在她的心牆上。那是20歲那年,情人節的時候,他和她在墓園的對話。十七歲的時候,他們曾經以為自己將為人父母,可是連句告別都沒有,孩子便夭折了。三十歲這年,他們又以為自己可以為人父母……所以他說的“再見”並不指杭州那次,而是……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意識非常的胡亂,手腳卻似乎有自己意識的動了起來,一手抓起大衣,往門外跑去,邊拉開門邊大聲吩咐著秘書:“小米,幫我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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