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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窗戶，揪著舒曼的衣領摁在窗臺上，指著不遠處湖那邊的瘋人院咆哮：&ot;你看到沒有，我曾經就跟那些瘋子一樣被關在裡面，關了五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為了什麼？你說我為了什麼？！我就是為了能等到他來，我知道他必定會來，我在這等著他，你說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如果我不夠堅qiáng，早就逃之夭夭，或者徹底變成了個瘋子……而你竟然還說我懦弱！&ot; 他大口地吐著氣，放開了舒曼，自己卻趴在了窗臺上，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低沉：&ot;可是你不明白，你始終都不明白，我讓自己堅qiáng地面對這一切，只是為了有一天你能記得……或許我並不是你眼裡的渾蛋……可是你只記得林然，把我當渾蛋，你罵了我這麼多次渾蛋，卻把最重要的一次忘記了。我苦挨十幾年撐到今天，你不但沒給我個jiāo代，還把我看成了懦弱的膽小鬼，我是在你面前逃走過，可並不表示我就是個膽小鬼……你不記得就算了，可至少應該給我個jiāo代，起碼不能死在我的前面。&ot;這麼說著，杜長風抓過她的手，緊緊攥著，一顆很大的眼淚，緩緩湧出，滴在了舒曼的手背上。他抬眼看她，嘴角上揚，彷彿是想笑，卻牽動了什麼傷口般，痛得他渾身戰慄。他即便那樣痛，仍抓著她的手，那般用力，就像再也不能放開，輕輕喚她的名字：&ot;舒曼，你總該給我一個jiāo代……&ot;十三年前的一個午後。杜長風不得不佩服林老頭子，居然真的給他弄了兩隻天鵝來。全身純白的羽毛，沒有一點瑕疵，純淨得宛如天物。這兩隻天鵝當即被放養在人工湖上。那真是一幅罕有的美景，碧綠的湖水上，兩隻天鵝伸長著優雅的脖子游來游去，湖面倒映著它們的身影，襯著繁茂的湖糙，簡直可以入畫。杜長風看得發痴。老梁不失時機地介紹說，這兩隻天鵝是院長大人託人趕赴甘肅千挑萬選出來的，品種優良，適應能力很qiáng，而且是雌雄搭配，說不定明年還可以養出小天鵝呢。&ot;雌雄搭配？&ot;杜長風挑著眉，連連點頭，&ot;不錯，不錯……&ot;頓了頓，又說，&ot;以後這湖就叫天鵝湖吧，別再叫人工湖，難聽死了，至於這兩隻鵝，也得有個名字才好，老梁，你說取啥名呢？&ot;&ot;這個，我哪知道……&ot;老梁為難地撓頭。杜長風一動不動地盯著兩隻天鵝，問：&ot;哪隻是公的？&ot;&ot;就那隻……&ot;老梁指著一隻個頭稍大點的說，&ot;就是頭頂有點凸的那隻。&ot;一陣風chui來。杜長風的眼中閃過一絲溼潤的光芒。&ot;就叫葉冠青吧。&ot;他沉吟著道，&ot;叫它葉冠青……&ot;老梁張著嘴，半天沒反應過來。杜長風卻自顧轉身離去，緩緩上了樓。四年了，他當時已經在這瘋人院待了四年。而那個去了的人想必墳頭已經長滿荒糙，他的墳就在二院旁邊的公墓，杜長風一次也沒去過。林然說，葉冠青的哥哥葉冠語自從法庭宣判後搬到了桐城居住，母親不久也離世，葉家從此凋零。&ot;一切不會就這麼過去的。&ot;杜長風不止一次跟林然說。怎麼會就此過去呢？四年來，那個人哪一天在他心中消失過？四年的光y都沒有讓他學會面對，他從不敢去看看那墳，每次走到半山腰，都停住，一步也不敢再向前。每年的清明，都是林然代表林家去掃墓的。但逃避絕對不是他所願，他告誡自己，一定要去面對，把那隻天鵝叫&ot;葉冠青&ot;，也許是他邁出的第一步吧。&ot;奇奇，你爸爸已經回來了，這一次是回來定居的，你不去看看他嗎？&ot;老梁在樓下喊，&ot;明天你家裡有晚宴，你們家親戚都會過來，你回去一趟吧……&ot;杜長風裝作沒聽到，他在想，那隻雌天鵝取什麼名字呢？想了一天，也沒想到好名字。第二天下午，他在湖邊看天鵝，他查過資料，&ot;葉冠青&ot;屬於揚科夫斯基氏天鵝，有著黑色的喙，喙基是huáng色，體形優美，飛翔時長頸前伸，徐緩地扇動雙翅，在水面或地面衝跑一段距離後再騰空而起。雌天鵝明顯地比&ot;葉冠青&ot;安靜，不怎麼飛，游泳或站立時，喜歡把一隻腳放在背後，或者以頭鑽入淺水中覓食水生植物，貪吃的樣子讓杜長風忍俊不禁。&ot;葉冠青&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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