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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嘉言手指扣住易拉罐的拉環，微一用力將其拉開，笑問：&ldo;所以高興得大半夜都不睡？&rdo;&ldo;反正明天不上課啊。&rdo;&ldo;你爸又留在工地了？&rdo;聶君君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上前來挽住蘇嘉言的手臂，揚起的臉上鼻尖處有一顆明顯的青春痘，&ldo;嘉言姐，我今晚能不能去你家睡？&rdo;蘇嘉言洗完澡出來時，聶君君正趴在c黃上看她的書，聽見腳步聲也不立即回頭，只問：&ldo;前幾天看到有個很帥的哥哥在樓下看你家窗戶，嘉言姐你談戀愛了嗎？&rdo;蘇嘉言一怔，半晌之後語焉不詳地&ldo;嗯&rdo;了一聲，將乾淨的浴巾蓋到聶君君頭上，&ldo;頭髮擦乾淨。&rdo;聶君君從c黃上爬起來，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問：&ldo;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嘉言姐你都不告訴我。&rdo;&ldo;最近。&rdo;&ldo;我看他開賓士車哦，人也很帥哦，嘉言姐你眼光真好。&rdo;語氣裡帶著全然天真的羨慕。蘇嘉言一時默然。這一點她極其羨慕聶君君，在她這樣的年紀，還可以用&ldo;帥&rdo;&ldo;打籃球超讚&rdo;&ldo;數學很好&rdo;這樣的的字眼將人單純分類，天真得理所當然又無可辯駁。十六歲本就是如此混沌卻又幹脆的年紀，愛恨都天經地義。蘇嘉言不想多聊傅寧硯的事，說了幾句話將話題引到聶君君喜歡的男生之上。半個時辰後，前一刻還在說話的聶君君下一刻就突然安靜下來，傳來穩定平緩的呼吸聲。蘇嘉言替她掖好被子，翻了個身，睜眼看著從窗簾fèng隙裡露出的小片夜空，深藍裡衍著深灰，像是畫家信手抹上去的髒顏料。---早起蘇嘉言跑了兩圈步又練了練嗓，拎著熱騰騰的早餐回家，聶君君還在沉睡。她一個人看著早間新聞默默吃著，吃到一半電話響起來。本以為是傅寧硯，卻發現是在國外交流的師兄打來的。黎昕是蘇嘉言最親的師兄，兩人幾乎同時入戲班，一個唱小生一個唱旦角，平日裡其他同門打趣，都稱二人張生鶯鶯。十幾年戲裡戲外相處，黎昕就是除了師傅和懿行之外，她最重視的親人。&ldo;嘉言，猜我在哪裡。&rdo;他用的是崇城的號碼，自然此刻已不在德國，蘇嘉言驚喜道：&ldo;你回崇城了？&rdo;兩人倉促聊了幾句，黎昕去給陳梓良打電話，而蘇嘉言則是去訂中午吃飯的酒店。訂好以後才想起傅寧硯說今天要接她過去，她躊躇片刻，翻出傅寧硯的號碼。那邊過了許久才接，聲音含混不已：&ldo;喂。&rdo;&ldo;三少，今天中午我要給師兄接風，能不能明天再……&rdo;傅寧硯靜了片刻，聲音清醒了些，&ldo;你打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rdo;&ldo;抱歉。&rdo;&ldo;如果我讓你立即過來呢？&rdo;蘇嘉言沉默，握著手機有幾分進退維谷的意味。&ldo;嘉言姐，這麼早就和男朋友打電話呀。&rdo;正僵持著，君君揉著眼睛從臥室裡出來，與此同時，電話那端結束通話了。蘇嘉言怔了片刻，將手機收起來，對聶君君露出一個笑：&ldo;來吃早餐。&rdo;中午時，戲班的人將偌大的包廂坐得滿滿當當。陳梓良來得稍遲，見人幾乎都到了，頓時喜上眉梢。和大家打過招呼之後，就坐到了正中桌子的上席上。他又環視一週，問蘇嘉言：&ldo;嘉言，小傅沒來啊？&rdo;黎昕也笑問：&ldo;是啊，怎麼沒看到傅先生，我倒想見識見識這個真正的張生呢。&rdo;蘇嘉言尷尬不已，只好撒謊道：&ldo;他公司有事，抽不出時間。&rdo;陳梓良嘆道：&ldo;那著實可惜，劇院還能開下去全虧了小傅，我都還沒正經請他吃過飯。&rdo;席間傅寧硯的名字每每被提及，蘇嘉言對他幾乎一無所知，被問到細節處就像人贓並獲的小偷，盤問審訊時破綻百出，補了這處又忘了那處，遇到不了解的只好以兩人相識未深搪塞過去，整個過程用膽戰心驚來形容倒是恰如其分。過半時，蘇嘉言突然接到了助理鍾凱的電話，黎昕見她神色有異，忙問：&ldo;怎麼了？誰打來的？&rdo;&ldo;沒事，我出去接一下。&rdo;蘇嘉言放下碗筷，飛快地走去洗手間。那端鍾凱的聲音聽起來極為急促，&ldo;蘇小姐，我問你個事。&rdo;蘇嘉言本以為是傅寧硯要找他，聽是不是，便放鬆下來，問：&ldo;什麼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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