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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昕言一笑，以食中二指拈起黑子打劫。沈笑菲布這棋局早已走了無數次。熟絡的粘上一子。兩人一撲一圍，專心致志，渾然忘了時間。太陽偏西，花園裡渡上一層溫暖的橙色，暗暗晚風鼓起衣袍。杜昕言落下一子，長舒一口氣。見沈笑菲專心棋局，螓首低埋，露出頸後一段雪白肌膚，細小的絨發被陽光渡上一層金黃色，柔順貼服。心神為之一蕩，暗道縱然她被毀容，風姿之美，倒是自己見過的第一人。沈笑菲研看棋局，抬頭微笑：&ldo;果然另有奇招是笑菲想不到的。這棋未知輸贏，卻又下不了啦。也許將來有機會再繼續吧！沈大人來洛陽是想知道笑菲的真容如何，還是江南貢米一案？杜大人只能選一樣。&rdo;杜昕言棋下完了，走出了白子之控，心情大好。他好奇沈笑菲相貌，但相貌他遲早會看到，錯過這次機會，他卻不見得能知曉江南貢米案的內情。杜昕言當即答道：&ldo;我都想知道。不過，最想知道的還是沈小姐如何在短時間內能破了江南貢米案。&rdo;沈笑菲有些遺憾，懶懶的說：&ldo;其實很簡單。是監察院在江南道的暗探幫我查的。&rdo;&ldo;什麼？&rdo;杜昕言失聲驚呼。沈笑菲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這令牌杜昕言當然熟悉。正面印了監察院的金字，背面印著江南司三字。正是監察院十三司之江南司監察御史的令牌。&ldo;杜大人，監察院有十三司分轄全國十三道。可是呢，江南司監察御使卻有兩人。皇上說了，誰先破案，誰就是正使大人。&rdo;沈笑菲聲音一冷，&ldo;杜昕言，見了上司還不行禮拜見？&rdo;杜昕言想也不想，雙手一拱：&ldo;杜昕言見過正使大人。&rdo;&ldo;呵呵！&rdo;沈笑菲笑得肚子疼，指著杜昕言說，&ldo;杜大人，你什麼時候聽說江南司有兩位御使？這是趁你昏迷從你身上搜出來的。&rdo;杜昕言被她耍得心頭火起，終於繃不住，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恨聲道：&ldo;我不過就是寫了句詩，沈笑菲，你報復夠了沒有？&rdo;沈笑菲手腕傳來痛楚，她眉心微蹙，身子卻欺得近了，揚起臉笑道：&ldo;杜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想摸笑菲的手，莫不是成了心想娶我？&rdo;杜昕言一驚之下正欲放手，見她眼波流轉，略帶戲謔，臉上又露出笑來：&ldo;是啊，在下對沈小姐實在仰慕，魂牽夢縈想一睹小姐芳容。難得這花園中牡丹怒放，夕陽如金，佳人投懷送抱……&rdo;說著手就觸到了她的面紗。&ldo;住手！&rdo;沈笑菲臉色一變，一字字道，&ldo;看了我的臉，可真要娶我了。杜大人。&rdo;她語氣一變，聲音一變。竟讓杜昕言心中起了惶恐，想起了黯淡燈光下那張猙獰可怕的臉，手一鬆就想放開。然而，心裡一股奇怪的感覺升起，沒讓他想得更明白些，手已經一把拉下了她的面紗。她眼部以下連半點斑都沒有。臉型瘦削，肌膚蒼白，唇色淡得只一抹粉色。薄薄眼皮下眼波更顯清澈，臉頰因羞怯漸漸泛起一層淡淡的粉紅色。杜昕言就想起了那日渠芙江上送他的粉荷，嬌嫩得似要滴出水來。&ldo;看夠了沒有？&rdo;沈笑菲沒想到他真的敢動手，氣極敗壞的低吼。杜昕言心裡終於痛快，笑道：&ldo;不夠，怎麼能看得夠呢？在下花了一萬兩銀子，吃過巴豆荷葉粥，喝了黃連苦茶，吃了毒酒，查案丟了臉面，還被牽著鼻子耍得團團轉。不仔細瞧瞧，豈不更虧？&rdo;沈笑菲手一摔，卻被他握得更緊。她平日裡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苦。杜昕言故意用了點力，她的手腕就痛得麻木。沈笑菲痛極不哭反怒：&ldo;你放手！&rdo;杜昕言被她捉弄多次，這回連丁淺荷都被氣走，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他鬆了手，卻把她往懷裡一帶，看到她臉上迅速洇出一層緋紅色，心知找到了沈笑菲的弱點。天下女子只要一害羞就好哄，杜昕言習慣性的甜蜜話又如水般往外倒：&ldo;看了你的臉，就要娶你。既然要娶你，讓我瞧一瞧拉拉手又有何妨？呀，這就害羞了？&rdo;&ldo;無雙！&rdo;沈笑菲再大膽卻是頭回被人這樣輕薄，急得大叫。無雙的劍便帶著陽光刺向杜昕言。多日來，這是杜昕言最開懷的時候。他朗聲大笑，攔腰摟住沈笑菲用她去擋無雙的劍，身體靈活穿行在牡丹叢中。無雙劍招毒辣，每每欲刺到他，卻看到沈笑菲擋在身前，逼得改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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