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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輝祖盯著錦曦良久才輕聲道:&ldo;好好養吧,這蘭,大哥也甚是喜歡,明日要去燕王府,早些歇著,晚點大哥差人送衣裳首飾過來。&rdo;斗酒試探煙雨樓(二)錦曦坐在錦凳上,望著蘭花出神。話是可以說,不嫁,萬一呢?萬一選中她呢?她有些慌亂,然而不去又不行,父親已說得清楚明白,不去就是抗旨。錦曦明眸中漸漸翻卷起愁緒。她想起燕王冰寒的眼神,還打了她一巴掌。又想起李景隆的英姿,一時之間柔腸百結,竟前所未有的迷茫。&ldo;小姐!&rdo;珍貝捧著衣裳飾物進來,清秀的臉上帶著興奮與笑意。&ldo;好漂亮的裙子,來試試!&rdo;錦曦充耳不聞,只顧呆呆地看著蘭花。&ldo;唉呀,小姐!來試試嘛,肯定漂亮!&rdo;珍貝說話間已抖開的衣衫。錦曦懶懶的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歎,這衣衫真的漂亮。天青藍的色澤,用軟煙羅製成,捧在珍貝手中,像一個夢。裙幅用銀線繡出了叢叢幽蘭,繡工精緻,綺麗不失清雅。這麼美的裙衫,爹孃怕是對燕王選妃上了心吧!錦曦馬上意興闌珊:&ldo;珍貝,我很倦,不想試。&rdo;&ldo;可是這是驛馬加急專程從江南趕送來的,夫人吩咐一定要小姐試的。&rdo;珍貝越是相勸,錦曦越是沒有心情。&ldo;你我身形差不多,你穿上讓我瞧瞧便好,我懶得動了!&rdo;&ldo;我?&rdo;珍貝眼中放出光彩,又有些猶豫,&ldo;可是,這是夫人專門請江南最好的繡坊為您定製的。&rdo;&ldo;你穿上讓我瞧瞧嘛!&rdo;&ldo;可是小姐,要讓大少爺和夫人瞧見……&rdo;錦曦站起身關上了門,嬌笑著:&ldo;這下好了,就咱倆知道。&rdo;珍貝愛不釋手的撫摸著衣衫,終於換上。錦曦圍著她左右看看嘖嘖稱讚:&ldo;原來珍貝也是這麼漂亮,你來坐下!&rdo;她打散珍貝的頭髮,小心給她梳起髮絲,用一支五彩攢珠玉簪綰好固定。輕聲說:&ldo;珍貝,你以後出閣,我一定送你一件比這更美的嫁衣,瞧瞧,你多美!&rdo;珍貝痴痴地瞧著鏡中的自己,那個少女不愛美呢,她羞澀的笑了。&ldo;別動!&rdo;錦曦迅速鋪開紙張,提筆笑道:&ldo;我畫幅畫像送你。&rdo;&ldo;多謝小姐!&rdo;珍貝眼中流光溢彩,滿面紅暈,斯文地端坐著。就算也是一個夢吧,能畫下做紀念也好。不多會,錦曦滿意地停了筆,珍貝只看了一眼就呆住:&ldo;這是我麼?小姐?&rdo;&ldo;怎麼不是?&rdo;錦曦有些得意自己的作品。珍貝高興地跳起來,又慌亂地去換下衣裳。小心地捧著畫出了房門。錦曦看著她微微嘆氣,這種簡單的快樂,似乎自己會難得再有了。明天,如果皇后選中她呢?她又迅速否定,不會的,燕王會認出她,絕對不會答應。皇后定不會拂燕王心意。這晚,她睡夢中隱約又感到有人在看她。李景隆又來了麼?錦曦剛想睜眼,卻覺得身上如有千金重,眼皮睜不開,她暗暗心驚又抵不過沉沉的睡意,只聽到輕輕的腳步聲走近自己,便什麼也不知道了。&ldo;老爺!夫人!不好啦!&rdo;珍貝跌跌撞撞地奔向中堂,邊哭邊喊著。徐達與夫人一驚,齊聲喝問道:&ldo;何事如此驚慌!&rdo;珍貝跑進門,猛喘著氣,一時半會兒竟說不出話來,手指向後院,臉色蒼白。徐達猛的站起來:&ldo;錦曦麼?怎麼了?&rdo;&ldo;小姐……小姐昏迷不醒!&rdo;珍貝說完這句,又大哭起來。&ldo;走!&rdo;徐達心中焦急,今日燕王壽辰,錦曦怎麼會昏迷不醒?他看了兒子一眼,徐輝祖臉色蒼白,也似急得不行。他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徐夫人驚恐成分的拽著他的衣袖。徐達身入萬軍之中尚鎮定自若,當下柔聲勸慰道:&ldo;夫人,我們先看看再說,曦兒不會有大礙的。&rdo;徐輝祖一瞥父親,見他步伐穩定,絲毫不見慌亂,心裡歎服。不動聲色跟著往後院繡樓行去。錦曦早醒了,就是睜不開眼睛說不了話動彈不得。她也不急,今天燕王壽辰,如此一來就不用去赴宴了,這個幫她的人是誰呢?&ldo;錦曦啊!&rdo;徐夫人一見錦曦面色蒼白的躺在榻上,忍不住哭出聲來。徐達心裡著急,請來大夫一瞧,道脈象平穩,只是瞧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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