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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她漸漸舒展的眉心,晟豐澤也鬆了口氣。氤氳的水汽中,季英英蒼白的臉泛起了紅暈。雪白的中衣在水中飄浮,月光映在溫泉池中,泛起淡淡的波光。病中的羸弱與暈紅的臉美麗的不可思議。晟豐澤捨不得移開眼睛。他將手放在她額頭上,感覺到浸出了汗時,迅速拿起池畔的毛毯裹住了她。抱起季英英大步進了廂房。侯在房中的奴婢忙碌起來。晟豐澤沉默地退出了房間。浸透的衣裳滴滴嗒嗒,在腳下形成一灘水窪。&ldo;殿下……&rdo;怯怯的聲音,躬身雙手奉上的幹慡大氅。晟豐澤恍若未見,專注地聽著屋裡的動靜。小奴婢便一直保持著彎腰的姿式。隔了一盞茶工夫。卓嬤嬤從屋裡出來,看了眼一衣溼衣的晟豐澤,從小奴婢手裡拿過大氅披在了他身上,輕聲說道:&ldo;娘子睡得尚安穩。&rdo;晟豐澤轉身進了旁邊的房間。不過片刻時間,已換上了幹慡衣裳。他披散著頭髮進了廂房,眼神掃過去,卓嬤嬤領著奴婢們彎腰退出了房門。站在屋裡,隱約能聽到腳下溫泉淌過的聲音。四周密密垂下的幄帳擋住了風,屋子溫暖如春。裹在錦被裡的季英英睡得正熟,額頭又沁出一層細密的汗。這讓她有些不舒服地掙扎起來。晟豐澤握住她伸出被子的手放了回去。極自然的抬腿上了竹榻,連人帶被擁進了懷中。卓嬤嬤親自端了藥碗進來,又安靜地退回去。她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朦朧的光照出帷帳中的身影,主子正一口一口將藥喂進季英英嘴裡。她心裡一驚,快步出了房門,凌厲地掃了眼迴廊上侯著的四個奴婢,見她們的腰彎得更低,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足足四天,季英英終於退了熱,從昏迷中甦醒。醒來時,她看到了晟豐澤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他朝她笑了笑,極自然地將手搭在她額上,試了試溫度就站起了身:&ldo;醒了就無大礙了。&rdo;不等她開口,他就掀了幄帳離開。卓嬤嬤帶著奴婢們魚貫而入。季英英的聲音像絲線一樣輕細:&ldo;嬤嬤,我睡了多久?&rdo;&ldo;四天……娘子不必擔心,高熱退了,慢慢將養就會好起來。&rdo;卓嬤嬤指揮奴婢們利索地地服侍她起身更衣,重新收拾好c黃榻,親自扶了她躺下。喝完湯藥,一股倦意讓季英英閉上了眼睛。四天,楊靜淵在哪兒?他會來找她嗎?晟豐澤會不會抓住他?腦袋裡塞滿了問題,等不及她再想,又睡著了。迷糊中她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驚醒了她,她甚至無法深呼,一氣就咳得死去活來。卓嬤嬤再次帶著奴婢們出現,一碗湯藥下去,她在咳嗽中沉沉睡去。聽到屋裡的咳嗽聲漸小,晟豐澤鬆了口氣。&ldo;了煙氣,受了寒。退了熱,再清肺將養。&rdo;晟豐澤淡淡說道:&ldo;睡著了似乎咳得沒那麼厲害。&rdo;郎中怔了怔,恭聲應道:&ldo;小人再加重入眠的藥。只是睡太久,身體容易虛弱。&rdo;晟豐澤看了他一眼,郎中趕緊又補了一句:&ldo;先治病,再慢慢養,便無大礙。如此耗費的時間多些罷了。&rdo;時間,他最不怕耗費的便是時間。晟豐澤目光黯然。不知睡了多久,嘴裡又被喂進一口藥湯。苦澀讓季英英迷糊地想搖頭擺脫,卻掙脫不開。每每當她有一絲清醒,總會又昏沉地睡過去。四周偶爾有聲音。飄浮在空中,隱隱約約聽不實在。昏睡中咳嗽起來,總有一雙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是誰呢?季英英腦中晃動著楊靜淵的臉,瞬間又變成了晟豐澤的。她的身體越來越輕,在沉睡中瘦弱下去。晟豐澤聽到她咳嗽漸少,終於吩咐減去了那味讓她昏睡的藥。他小心抱著她,望著她削尖的下巴輕聲說道:&ldo;最後一次。&rdo;最後一次,在她不知情時抱她入懷。睡了快一個月,季英英終於清醒。醒來第一眼見著的人是卓嬤嬤。她睃了四周一眼,又垂下了眼簾。&ldo;娘子體虛,再養些天就能下榻了。&rdo;卓嬤嬤微笑著說道。等她能下c黃踏出房門,又是半個月了。風已經變得溫暖,南詔的春日陽光格外燦爛。季英英不用問,也知道自己病了很長時間。牆邊的三角梅開得如火如荼。她坐在迴廊上,望著一池溫泉出神。心有觸動,一回頭,就看到遠處的樓間,一角黑裳閃過,消失在廊柱後。&ldo;這些天,都是嬤嬤在照顧我。辛苦您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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