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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都有些急切之色，我不緊不慢漱了口水，道：&ldo;我原先，頭腦有時明白，有時糊塗，自己都想不明白怎麼回事。後來落了水之後，不知怎的，頭腦立時就明白許多，就是許多原先不懂不會的事，也便自然而然懂了。&rdo;&ldo;落水之事是有人暗害我，我自然不能叫人知道我已經神智清晰，不然恐怕日子更難受，所以才繼續裝傻。&rdo;我嘆道：&ldo;其實我也不十分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清醒過來。你們都是讀過書的人，你們能替我想明白麼？&rdo;他們想明白的，自然他們會相信。而且他們果然很快就想明白了。東方清遙道：&ldo;原來如此！前日聽蘇兄說許多人因為靈氣太過，所以才為天所妒，勾其魂魄，封其靈識，使其呈呆傻之狀，當日我還不甚信，現在看來竟是真的了！你落水那次是死裡逃生才回來的，看來卻把原來留在陰間或他處的靈識和魂魄帶回來了。&rdo;蘇勖沉吟良久，顯然也願意接受這個解釋：&ldo;嗯，原先我也只聽人提過。照現在這麼看來，應該就是這樣。&rdo;畢竟這是古代，沒受過現代教育薰陶的人，接受奇思怪想的可能要大許多。東方清遙嘆道：&ldo;既然你已經清醒，何不把實情告訴容世伯？想來他會為你做主的。&rdo;我笑道：&ldo;如果你瘋了十幾年的女兒，突然很清醒地告訴你，有人在害她，你會相信嗎？&rdo;東方清遙無語，只是摸了摸耳朵，道：&ldo;嗯，所以，蘇兄提出把你帶出莊醫治，你正中下懷了？&rdo;我微笑道：&ldo;我當然不願在那個是非之地久待。水淹過，火燒過，下面不知該是投毒還是墜樓了。&rdo;東方清遙面容有些古怪：&ldo;嗯，我倒後知後覺，看來蘇兄早就看出端倪，才設了計把書兒帶了出來。&rdo; 兩情蘇勖淡然道：&ldo;如果不是容二小姐一直守著東方兄，想來東方兄也會早就覺出不對的。那容二小姐，為了東方兄也恁費了心思。&rdo;東方清遙面色通紅，道：&ldo;我怎知她有那樣的心思？&rdo;真的不知嗎？我卻下人交談過，溫潤如玉的東方清遙，偶有雅興也會留連花街柳巷，與些名妓詩酒相和，傳下不少風流韻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懷春心思，他真的不懂嗎？只是在古代，富貴人家妻妾如雲人們早就看慣了，東方清遙做事又有分寸，偶爾狎妓玩樂卻不招搖，反贏得好評如潮，人人稱之為雅士儒商。我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東方清遙輕輕握住我手，道：&ldo;你且放心。我不知道便罷，若知道了，自是不容人再傷你。既如此，你也不必隨我們一路顛簸，我送了你回莊去，即刻跟容世伯講，讓我們近日便成親，想來容世伯必會答應的。&rdo;回去成親？開玩笑！我忙道：&ldo;東方公子，我自幼關在莊裡，原也悶得很。如果得機會往京城走一走，也是好事啊。&rdo;蘇勖也道：&ldo;對呀，而且書兒的病好得奇怪，最好叫仙師好好看上一看，不然再發作起來，依舊成了傻子，豈不糟了？&rdo;他居然不叫我容三小姐了！而直呼我書兒，呼得那麼自然，如同呼一個至親的愛人或朋友一般。此時我也顧不得想著他的稱呼了，急急道：&ldo;就是，自從莫名其妙地病好了，我總覺得我的命不是我的。也許不知什麼時候，我又會化成一縷遊魂離去了。&rdo;我眼圈紅了。倒不是怕成為一縷遊魂，卻是擔心成了一縷遊魂，也不能回到我的時代。東方清遙明澈如水的眼睛裡明顯有什麼悸動了一下，立刻道：&ldo;那好，我們便去京城好了。只是，京城那裡，真有仙師麼？&rdo;蘇勖微笑道：&ldo;東方兄，忘了李淳風李道長了麼？&rdo;我眼睛一亮。李淳風！曾預言過李三世後將為武氏所代的李淳風麼？倒是個名人了。也許，他也能幫到我。東方清遙顯然也是久聞李淳風之名，點頭道：&ldo;只是這一路上，我們得加倍小心了。這夥人被我們傷得不輕，估計不會再來。但難保沒有其他人來襲擊我們。&rdo;蘇勖皺眉道：&ldo;便是再有人來，我們只要有了準備，也是不怕。只怕，只怕趙師政和紇幹承基會來。&rdo;東方清遙也皺起眉來。他連皺眉的樣子，也很像景謙，緊緊蹙著，但線條並不剛硬，如孩子般極容易激出人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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