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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人長得並不出奇，是個二十六七歲模樣的年輕男子，修長的身材隨意地披了件卡其色長款風衣，五官說不上多俊美，卻嵌著一雙沉靜卻明亮得出奇的眼睛，顧眄之間，平白多了種成熟男子特有的優雅從容。這樣的氣質，素來很受小女生喜愛。當初的水凝煙，就曾對這種氣質著迷得很。電梯到十一樓時，水凝煙的心跳才漸漸恢復正常。這人只是看起來像少女時代認得的某個人而已，而且很快會和她擦肩而過。她正自嘲著自己的大驚小怪時，那人也跟著出了電梯，走的竟和她一個方向；見她回眸望他，他遲疑了一下，微微笑了，&ldo;你是……凝凝麼？&rdo;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水凝煙張了張嘴，無法相信卻又不能不信，&ldo;你……你是林茗？&rdo;那人又是唇角一揚，明亮的眼睛彎成了清澈的月牙。他向水凝煙伸出了手，&ldo;你好，我就是林茗。&rdo;水凝煙半天才記得去和他握手，只覺他的掌心滾燙，燙得她忙不迭地想縮回來。林茗卻微微皺了眉，又將水凝煙打量了一番，才推開了前方的病房門，&ldo;伯母就在這裡，醫生還在檢查。放心，沒事的。&rdo;水凝煙才一推開門，立刻知道母親沒事了。水媽媽一見到她，便推開正為她診療的醫生，高聲叫著：&ldo;凝凝，你可來了！你瞧瞧這思源，我這都好端端的，硬是把我塞到病房裡來辦了住院手續！這醫院他家開的，不用錢的麼？&rdo;林茗依然是淡淡的微笑，彬彬有禮地水媽媽解釋：&ldo;伯母，不是我要送您住院，是醫生建議留院觀察。&rdo;惶恐的相像（一）水媽媽搖頭咕噥：&ldo;沒聽說麼？天下醫院一般黑！隨便什麼傷風頭疼的都能叫你住院，宰一個是一個唄！醫生的話靠得住，老母豬都會上樹！&rdo;當了林茗和那些面露不屑的醫生，水凝煙有些尷尬，咳了一聲，走上前問病情時，主治醫生顯然有點不耐煩了：&ldo;病人有明顯的心力衰竭和心律失常症狀，剛剛又出現了不穩定性心絞痛。這是急性心肌梗塞的前兆，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出現心臟性猝死。目前還有幾項化驗單沒出來，建議先留院觀察兩天，再決定要不要立刻動手術。&rdo;水凝煙還沒回答，水媽媽已高聲打斷了醫生話頭：&ldo;不動手術，不動手術！這都多少年的病了，吃點藥就解決的事，怎麼一到南京，就讓人動手術？店大欺客，城市大了也欺生？&rdo;水凝煙只得過去安撫她：&ldo;媽，不是說要等結果出來再決定要不要手術麼？既然辦了入院手續，就先在這裡呆個兩三天，看了檢查結果再說吧！&rdo;林茗已含笑過去醫生打招呼，讓他們繼續著檢查。水媽媽聽說很多費用已經付了，這才嘀嘀咕咕著，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治療，卻在林茗走出去時悄悄問水凝煙：&ldo;住院費都是這孩子付的麼？&rdo;水凝煙點頭，當然不會告訴她得自己還。水媽媽便嘆氣：&ldo;好，那先住兩天吧！話說我一個如花似玉的乖女兒，他也不虧……不過，凝凝，你這回的眼光不錯。這是個好孩子，長得俊，又有禮貌，嘴角兒一直掛著笑，脾氣一定很好吧？&rdo;中午林茗為水凝煙母女叫了外賣過來，又陪著水媽媽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醫院。他和水凝煙雖生疏，但他總是沉穩含笑的神情，模糊了人和人之間的距離，水媽媽從沒疑心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女婿，反而在他走後一再責怪水凝煙彆扭，對林茗不夠親熱，&ldo;才結婚的小夫妻麼，就要甜甜蜜蜜！你板著張臭臉給誰看呢？怪他嫌錢多為我付住院費？&rdo;水凝煙從林茗走了，一顆忽上忽下的心才算安定下來，笑著給母親買來水果，陪伴了半天，到傍晚才和前來探望的江菲一起回去，預備做些有營養的羹湯來送給母親吃。路上，她忍不住問江菲：&ldo;菲兒，林茗是南京人嗎？&rdo;&ldo;不是。不過現在也該算是了吧？&rdo;江菲眉開眼笑，&ldo;他在南京買了房子了，一百八十個平方，全新裝修！這小子有錢啊！&rdo;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拖得有點誇張，一對圓圓的眼睛裡更因為最後一句話而炯炯有神。水凝煙鬆了口氣，低聲道：&ldo;哦，不是……我想著也應該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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