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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明月樓把電話拿開一點，靠著牆壁慢慢坐下來，閉上眼把頭靠在牆上喘了幾口氣，再睜眼時目光清澈無比。他重新貼近電話，快速道：“出門右轉，直行30米，右轉，到盡頭。如果沒改建，那裡應該是五層的分控室。”簡默迅速動身前往。不到一分鐘，他說：“我進來了。”明月樓：“黑了它。分控室的系統接入中央操控系統，把中央系統操控權轉到我這裡。”簡默：“好。”一流的駭客技術，是使徒的必備技能。何況是從內部黑。秒秒鐘的事兒。明月樓將手機屏展開，把它變成小型電腦。連結成功後，他立即調取監控畫面，看到軍方已經打通了四層向五層的通道，全副武裝的特警正湧入負五層。明月樓輕聲笑：“小默，你可以在完全無光的環境下行動嗎？”簡默：“沒問題。”“現在你有三分鐘。聽我指示。”說著，明月樓果斷關閉了負五層照明，“離開分控室，直行50米。路上有‘鬼’，務必小心。”很快，電話那頭傳來“鬼”的慘叫和悶哼。簡默：“然後？”明月樓：“左轉，3米，右轉，10米。……右轉，25米。……左轉35米。出口到了。”明月樓指尖在小小螢幕上戳個不停，語速飛快道：“他們在奪回中央控制權了。左手邊30米處電梯，快！”簡默迅速跑過去，電梯門剛好自動開啟。4、3、2、1……數字每秒鐘跳動一次，心臟卻已經跳瘋了。他們都不知道會不會在某個瞬間，中央控制權就被軍方重新操控，讓電梯突然停止執行。還好、還好。電梯門順利開啟。耳機中明月樓又在爆語速：“右前方有人伏擊！”簡默一個前滾翻漂亮躲過連成線一樣射過來的子彈，衝過去幾下幹掉十幾個凡人之軀的特警。大部隊在五層折戟沉沙，新部隊的集結在明月樓操控中央控制權的情況下，顯然難以迅速到位。只要脫離密閉的地下，簡默就等於恢復了自由。簡默橫掃零零散散前來阻擋的特警，抽空跟明月樓說：“掛了，一會兒再打給你。”明月樓笑著應：“好。”螢幕的光滅了。明月樓靠著殘破的牆壁劇烈地喘息起來。血在他身下流了一地。深秋涼夜，他覺得冷。很冷。好想讓他的小默回來抱抱他。 怎麼還不打過來呢？再不打，他可能……就接不起來了。刺眼的光束從灰凸凸的玻璃窗裡射過來。明月樓本能地閉了閉眼，瞧見窗外看著他笑的徐東。光束移動，在他身遭晃了一圈，照亮了他蒼白的臉和身下刺目的深紅血跡。徐東臉色驟變。所有的射擊都只為攔停明月樓，嚴禁槍手射擊要害部位，明月樓持槍抵抗他們都不能當場擊斃，必須抓活的！現在這他媽是怎麼回事？！特警們立刻攻破門窗，蜂擁進小屋，將癱坐在牆邊的明月樓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起來，十幾只槍口和燈筒一齊對準了他。徐東從後走上前，剛俯身要做什麼，明月樓手裡的手機屏突然亮了。小屋內一片子彈上膛的聲音。滿身是血的明月樓微笑著，抬起有氣無力的手指放在唇邊，對面前的眾人輕輕“噓”了一聲。“東子，讓我把這個電話說完。”徐東突然鼻尖很酸。明月樓，08級中央軍校特優畢業生，雙博士學位，多少人的至尊偶像，多少人的夢中情人。風華絕代、舉世無雙。他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叫人神魂顛倒、趨之若鶩。可他又那麼冷、那麼傲，叫人退避三舍、敬而遠之。他是神的寵兒，是完美的代名詞。他本該頭頂光環，身披聖光地走在一條康莊大道上，將所有人都拋在身後，叫所有人都跪下來頂禮膜拜。可瞧瞧他現在這副落魄悽慘的模樣。他明月樓居然會低聲下氣地求別人。值得嗎？值得嗎？徐東不知道。兩個人的感情，容不得他人置喙。他把頭扭向一邊，算是預設。明月樓說：“謝謝你啊，東子。”然後他接起電話，說：“喂？”徐東雙眸微顫。明月樓的那一個字，那麼軟，那麼寵，那麼情深脈脈，那麼柔情似水。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月樓？”“嗯。”明月樓垂著頭低聲應。還是那麼軟、那麼寵，那麼情深脈脈，那麼柔情似水。好冷、好累。手機快拿不住了。電話那頭的沉默稍長了些許，然後響起簡默驚懼不已，發著顫的聲音：“月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小默，你安全離開了？”明月樓開口，再沒有此前遠端協助簡默撤退時的乾脆利落。他越是控制自己的呼吸，聽起來就越是奄奄一息。簡默哽咽了。暗啞的聲線被夜風裹挾著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倍加淒涼。“是，我安全了。月樓，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啊？你別嚇我……月樓……你說你在家等我回去呢。”明月樓低聲笑笑：“小傻瓜。我說什麼你都信。”簡默哭了，透著滿滿的無助和無力。“月樓，接影片申請啊，你讓我看看你，啊？你讓我看看你……”明月樓也想看看簡默。可一來，他現在的樣子太難看了。誰不希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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