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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杜文玲禁不住蹙了蹙眉,&ldo;你小聲點,已經要請家長了,你還想再多加一項罪名嗎?&rdo;江曉笙其實是無所謂的,反正她家裡是幫派,連大節都不拘,更何況這些小節。她撇了撇嘴,卻仍舊頭疼……請家長的話,她家裡一個兩個的哥哥們,可是一個比一個凶神惡煞。無獨有偶,杜文玲頭疼的也正是這件事情。她阿爸要是知道這一茬事,肯定不會輕饒了她。倒是可以去求太太。太太對她雖然不錯,可到底不是她親孃,多少還是有些生疏在。為了縮短這樣的生疏,她已經很拼命地聽話討好了。杜文玲幽幽地嘆了口氣,上了另一輛軍政府牌照的汽車。這汽車可是她阿爸專門給她配的德國最新款。不像那個沈南瑗,能得到的杜家東西,全部是靠杜家施捨。這麼想著,煩悶了一天的心情終於舒展了不少。轉念又想著,來日方長啊。沈南瑗想說她根本不稀罕坐軍政府的破車。更不稀罕杜家的兩個熊兒子。杜聿航一見她坐進了車裡,也沒比杜聿霖老實多少,直接上手握住了她的手。沈南瑗下意識抽了過來,儘量靠著車門,和他保持著距離:&ldo;大少,怎麼來了?&rdo;&ldo;來接你啊!&rdo;杜聿航理所當然地說:&ldo;以後我天天來接你。&rdo;&ldo;不用了。&rdo;沈南瑗一聽,忍不住皺了眉。開玩笑,天天來接,她豈不是一點人生自由都要沒有了。她很嚴肅地強調:&ldo;大少,我是來上學的。&rdo;&ldo;我知道啊!&rdo;杜聿航點了點頭,說:&ldo;爹同我說過,女人多讀點書,明理。&rdo;瞧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沈南瑗氣結,卻又不得不說:&ldo;所以啊,你不要總來打擾我上進。&rdo;&ldo;你放學我才來……&rdo;&ldo;你每天都來接我,旁的人看見,我還怎麼和同學交際?&rdo;別說杜聿航了,就是前頭開車的張副官都想不通這是什麼道理,不過來前督軍囑咐過大少,人家不樂意的事兒,他不能總幹。就比如剛剛那個牽一牽小手,美其名曰尊重女性。看來督軍的話,大少有聽進去。杜聿航嘟了嘟嘴,彆扭的小情緒不言而喻。沈南瑗也不勸他,畢竟這件事,她肯定不能委屈自己。她只希望這幾個月,杜家的兩兄弟,誰都別來煩她。‐‐杜聿航挺不開心地送了沈南瑗回家。李氏在門口等她,一看見軍政府汽車的牌照,她不由皺了皺眉頭。早上,旁的人都不曾主意,她可是讓冬兒偷偷地記下了車牌號。晚上的這輛同早上的並不是一輛車。李氏遠遠地看著沈南瑗從車上下來,朝車裡的人揮了揮手。杜聿航的眼睛忽閃了一下,還是將頭探出了車窗,&ldo;小媳婦,那我們週末去約會吧?&rdo;沈南瑗深吸了一口氣,礙於張副官在場,她笑了笑說:&ldo;可我不知道週末的功課會不會多?那要不,週末的時候,大少在家等我電話?&rdo;這其實就是無良的大人在哄孩子的說法。不過杜聿航當了真的,當下就認真地問:&ldo;小媳婦,那你知道督軍府的電話嗎?&rdo;沈南瑗噎了一下,她原本想下回拿這句話當託詞的。張副官見她沉默,動作很快地抽出了口袋裡彆著的鋼筆,在筆記本上唰唰幾筆,撕下恭敬遞了過去。&ldo;沈三小姐,督軍府的電話號碼。&rdo;&ldo;好的!&rdo;沈南瑗微微一笑,接住了這燙手的紙條。一直等到她進門,杜聿航才下達了命令,&ldo;開車。&rdo;&ldo;是的,大少。&rdo;張副官發動了汽車。沈南瑗見門口的李氏眼睛發直,問:&ldo;三姨太,怎麼了?&rdo;&ldo;哦,沒什麼!&rdo;李氏回了神,垂下了眉眼說:&ldo;還別說,這大少不說話的樣子,倒是同那個閻王差不離。&rdo;那個閻王指的是誰,沈南瑗略一思索便知曉了。沈南瑗深深地嘆了口氣,說:&ldo;血緣畢竟擺在那裡,可能都像督軍吧!&rdo;她的神情愁苦,不用她說,李氏便猜到了早上來接她的是誰。李氏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寬慰,想起了什麼,抿著嘴笑:&ldo;學校還好嗎?&rdo;說真的,沈南瑗能去上學簡直出乎了李氏的意料,更是羨慕的不得了。上學是多好的一件事啊!是鄉下的姑娘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誰知,沈南瑗撇了撇嘴。&ldo;不好嗎?&rdo;李氏關切地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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