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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卿搖頭道:“這麼看你倆其實挺合得來。”都一樣不靠譜。

“不止是這一項啊,還有別的呢。”齊涉江又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從生活習慣說到合作幹活,不停地“張約”“張約”“張約”,拿他說笑話。

臺下的張約本以為他就是隨便砸掛,誰知道他不停在自己身上抓哏,開場以來就沒停!張約都絕望了,他到底為什麼要來看演出??

正好最近《歸園田居》也開播,齊涉江這麼說得跟真的一樣,觀眾不時就一陣笑,算是邁出了成功地第一步,把現場氣氛搞熱了。

“還有最重要的,我覺得張約的藝術素養不行,我得批評批評。”齊涉江說到這裡時,那些常聽相聲的老聽眾都知道,這是進入一段相聲的瓢把兒了。

瓢把兒就是連線墊話和正活的部分,要自然而然地從墊話轉接入正題。演員水平高了,隨便什麼墊話都能自然地進入任何正活。

“你看他那首《秋水》的歌詞寫的,根本就不通。”齊涉江說道。

“有嗎?那您給說說。”

齊涉江伸手一握麥克風,此時但凡是比較熟悉關山樂隊的人,或在現場或在螢幕前,都暗叫了一聲:“絕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個動作,簡直神似張約本人唱歌時的樣子,可不就是這麼半扶半握著麥麼。

“歌是這麼唱的,你數過青山飛起的三十九片梧桐,只是滿面酒借紅。”齊涉江學唱了起來,一開嗓,觀眾都忍不住鼓掌了。

相聲演員學唱,那是像不像三分樣。

齊涉江一提高嗓門,模仿張約的發聲位置和唱腔技巧,還真有了幾分樣子。就連張約本人都略吃驚地看著他。

“這裡沒問題,但後頭還有一句——寸草不生,飛蓬也遠去隨風。”齊涉江唱完後道,“你看,這到底怎麼回事,剛才還青山,還有梧桐葉,怎麼就寸草不生了?那不是青山,應該是黃山吧?”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不過這流行歌曲,都是為了押韻嘛。你要在乎邏輯,聽點別的。”劉卿勸道。

齊涉江:“不行,聽什麼我都愛思考。像前些日子我聽京戲,國粹啊,也覺得矛盾。”

這就入活了。

劉卿問道:“哎,那可是國粹,你聽出什麼矛盾了?”

齊涉江想想道:“莫贛老師唱的經典曲目,《四郎探母》裡坐宮那一折。四郎上來,頭句就唸了個引子。”

莫贛是家喻戶曉的京戲演員,工老生,水平那是出了名的高。就是不聽戲,也多少聽過他名字的,春晚舞臺不少見。

劉卿不急不徐地道:“怎麼唸的?”

齊涉江頭微微晃了兩下,張口就來:“金井鎖梧桐,長嘆空隨幾陣風——”

尾音尚未完全落下,先前還只矜持鼓掌的老票友,尤其是那些熱愛柳活兒,平素也聽京戲的,根本按捺不住,撫掌大喊:

“好!!”

莫贛吸收了幾派的特點,他唱的《四郎探母》極有特色,低聲蒼勁有力,高聲又脆亮剛健,來表現四郎極為恰當。

別看齊涉江長得有些西化,這短短一句,不止是像不像三分樣了,完全捕捉到莫贛的特點,一開嗓,十足的蒼涼清醇之感,行腔吐字堪稱一比一還原,形神俱備。

這時候不叫好,還等什麼時候叫好!

一句話把老票友們鎮住, 玩兒命叫好, 這就夠了嗎?

顯然是不夠的。

臺下叫好連連, 臺上二人卻是一派自然。

劉卿對了一句:“是這麼念。可問題在哪?”

齊涉江說道:“四郎這引子,單一句是沒問題的, 但是您琢磨內容,金井鎖梧桐啊,按照這詞兒推斷, 當時是秋天。”

劉卿點頭:“沒錯啊。”

齊涉江:“可您再聽後頭,鐵鏡公主唱那四句西皮搖板,就砸啦。”

他揚聲便唱了起來, 鐵鏡公主這一角色本就要求唱功,搖板對演唱者的要求也頗高。搖板節奏是自由的, 要根據唱詞情緒來發揮, 也就更要演員理解深刻了, 還不能自由到沒了板眼。

鐵鏡公主是旦角,齊涉江剛剛才唱過老生, 立刻又改用小嗓, 唱起了臺詞:“芍藥開牡丹放花紅一片,豔陽天春光好百鳥聲喧。”

這一開口, 現場叫好聲又是此起彼伏!

老票友一聽就知道, 雖然剛才齊涉江沒說, 但這分明就是在學莫贛最經典那版《四郎探母》裡的搭檔,也是一位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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