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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軒仰首呆看高大山石,山石極高,受它所阻,竟看不見石後遠處高山了。他看的脖頸都痛了才低下頭,心內又是焦急又是沮喪,又無法可想,一時也沒氣力發火多說什麼,只勒馬道:&ldo;走罷。&rdo;他又原路返回,丁歡顏不敢作聲,只騎馬跟在後面,只是路本就難走,馬兒跑了一天也都睏乏,回去竟走得更慢了,好不容易路過一片較開闊的山地,一側臨山,一側有山泉流淌,成之軒同方列道:&ldo;今夜只好在此歇息了,明天再去尋路。&rdo;方列點頭應一聲,便四處搜尋取了些枝葉,他們攜有乾糧,隨便籠了一把篝火,忙完便坐在火堆旁歇息。兩人自顧自忙活,誰也不理丁歡顏,丁歡顏牽著馬站在一旁,心內亦是委屈不已,忽地大聲道:&ldo;我並非存心,你們不要將我想的那樣壞!&rdo;成之軒道:&ldo;丁姑娘,我們並沒有說什麼,請你不要大叫大嚷。&rdo;丁歡顏怒道:&ldo;你口內沒說,心內在想什麼?我猜你心裡一定已將我罵了七八十遍,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是也不是?&rdo;成之軒本就沮喪懊惱不已,見丁歡顏仍自喋喋不休,心內也不禁氣惱起來,站起身怒道:&ldo;那你想我做什麼?感激你誇讚你大大的奉承你一番,多謝你帶路將我帶到這裡麼?丁姑娘,我有要事在身,關乎人性命的要事,我整日都在想著快些趕到六尺城,可是自從三緣鎮遇見你,這三日來你夾纏不清花樣百出,我才趕了多少路?你問我心內想什麼,我告訴你,我此刻心內焦急懊惱的想哭出來,你要我哭給你看麼?&rdo;他氣咻咻說完,也不看丁歡顏反應,自行坐下展開衣袍,躺下便要休息,方列嘆一聲,拍拍他手道:&ldo;莫急,只是浪費兩天時間,好好休息,明日走快些趕回來便是了。&rdo;成之軒點一點頭,合上眼睛,他心內焦急,便是閉上眼睛腦中也閃過許多念頭,思緒紛亂,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清晨露重,他們又是宿在泉邊,第二日成之軒醒來時,只覺身旁溼潤,篝火早已熄滅,方列在他身旁還未醒來,他自去泉邊擦臉整衣,然後回來正要喚方列起來,卻覺身邊碎石亂響,丁歡顏捧了乾糧到他面前道:&ldo;你,你吃吧。&rdo;成之軒拿過乾糧看她一眼,卻見她眼眶紅紅神色憔悴,不覺驚訝道:&ldo;你哭了?&rdo;丁歡顏忙搖頭道:&ldo;沒有,我昨夜給你們守夜,一夜未睡,因此不大精神。&rdo;成之軒訝然道:&ldo;你?給我們守夜?&rdo;他茫然半晌,又覺有些好笑道:&ldo;只要你不來害我們,哪有什麼危險還要你守夜?&rdo;丁歡顏見他微露笑意,心內稍安,也不在意他話內有刺,只小聲道:&ldo;我也是以防萬一‐‐我昨日真不是故意,我也沒想到那裡竟然沒路了。&rdo;成之軒昨夜心緒不佳,因此說了一通氣話,見她如此在意,心內好笑:管她是不是故意,又不能打她一頓出氣,我只想趕我的路,以後只不聽她指路就是了。他不甚在意,只胡亂安慰她道:&ldo;我知道了,今日尋到正路趕路要緊。&rdo;丁歡顏鬆一口氣點頭道:&ldo;你放心,我絕不會再耽擱了。&rdo;成之軒嗯一聲,見方列已醒來正揉眼睛,便俯身拉他起來。三人仍沿著來時路回去,走了一段卻遇見一個年邁村夫背柴,成之軒上前詢問路徑,那村夫幾時見過他們這般俊逸少年美貌少女,好一番目瞪口呆才醒過神來聽問。聽成之軒說要問去六尺城,那村夫捋須道:&ldo;你們去六尺城,卻怎麼往這裡走?應是沿著大道直向北走啊,是怎麼跑到這裡的,這地方偏僻,可離大道足有百里多呢。&rdo;方列氣哼哼道:&ldo;因為有人同我們說,這裡有近道可通六尺城,哪知卻碰見一座石頭山,根本無路可走。&rdo;丁歡顏不敢還嘴,只得狠狠剜了方列一眼。那村夫卻笑道:&ldo;你說直穿大山那條路呀?那條路卻是曾有過的,只是早已經廢棄無法通行啦。你瞧見那石頭山便是二十年前山塌堵住的,本就是少有人知的小路,這下更是無人能走了,自那以後又許多震盪,原先的路也越來越窄,沿途人家也大多搬走,這路早成了死路了。&rdo;他說罷,又道:&ldo;幸虧你們問的是我,那條路已廢了二十年,若是你問那些年輕娃娃,還真不一定記得這個掌故。&rdo;村夫為三人指明回返大道的方向,便揹著柴走了,丁歡顏這下可得意了,斜著眼睛瞟方列一眼道:&ldo;看你還敢搬弄是非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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