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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
餐廳經理走到彈琴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背脊。彈琴人反應過來,一臉疑惑地看向餐廳經理。
“我說你能不能彈一些高興點兒的音樂?”餐廳經理抱怨道,“這個月以來,我們餐廳已經被投訴是全上海吃完飯分手率最高的餐廳了!”
彈琴人微微皺眉,手上的曲子慢慢停了下來,“曲目都是您規定的,加沃特舞曲……少女的祈禱……歡樂頌……四季?”
經理嘆了口氣,他擰了擰自己的眉間,擰出兩道深深的皺褶,“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能把這麼多歡快活潑的音樂彈成這幅鬼樣子的?要不是看在你的履歷上,你早就被開除了你知道嗎?這口飯你還要不要吃了?”
彈琴人忽然冷笑了一聲,他站起身來,琴凳在地上摩擦出難聽的噪音。他一把抱住放在鋼琴上的玻璃缸,轉頭看向經理,他本來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到了嘴邊便成了一句:
“你被炒了。”
話音剛落,彈琴人趾高氣昂地從餐廳中央穿過,他漠視著餐廳中因音樂終止而看著他的客人們,一心只想離開這個容納不下他的地方。甚至還撞過一個正迎面走來的人,這個時候他可沒什麼心思說抱歉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開口,所有的氣勢都會離他而去。就這樣,他走出了餐廳。
餐廳外,夜幕已至。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閃爍的淡黃色的燈光點綴在街邊樹的枝頭。時而一些高階跑車呼嘯而過,連帶著一連串嗆鼻的尾氣。
抱著玻璃缸的人挺著的背脊瞬間垮了下來,在這樣夏季的夜晚,他雖然穿著筆挺的西服,卻感受到了一絲涼意。他看向缸中那點可憐的錢,不由得嘆了口氣。如果再掙不到下一筆錢,自己可能就要風餐露宿了吧。他抬頭左右張望了一番,只是頹喪地邁著腳步,往最近的公交車站走去。
如果周慕真自己是一個普通的乘客的話,當他走上公交車,看到公車最顯眼的那個位置坐著一個穿著西裝卻抱著一個玻璃缸的人,肯定也會多看幾眼吧。只可惜,現在被當做動物園裡的靈長動物的是自己。
自從顧湛出了事之後,周慕真帶完這一屆的畢業班,就離開了學校。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顧湛,還是因為安妮塔,他只是想要下意識的離開這個帶給了他一些悲傷回憶的城市。
他有時候會想顧湛在美國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安妮塔和他相處的還好嗎?性格還是那副幼稚的模樣嗎?他在幹什麼?甚至是,他有沒有想起自己?有時候周慕真會不合時宜的想起坐在靠窗位置往外看的少年,有時候他會懷疑少年是不是對他有別的心思。但是周慕真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空想,不管再怎麼想,他周慕真已經和顧湛是陌路人了。
於是周慕真帶著這一年半載裡攢的一些小錢和一把藏在八音盒裡的鑰匙,離開了這個還沒熟悉起來的城市。他回到了上海,他真正的家。
那把鑰匙是很久之前周慕真的祖父交給他的。它屬於一座小別墅,小別墅擁有一個漂亮的花園,周慕真還記得花園裡有一個木質的鞦韆。小的時候,祖父總是讓他站在鞦韆上,然後推著他玩。
不過一切都沒有周慕真想象的那麼好,祖父所繳的物業費恰好在一年前結束了。而作為屋子的新主人,物業費的重擔落在了他的頭上。所以他自己攢的那點小錢全被物業收去了,可以說是身無分文,空有一座廢棄了數年的房子了。
於是周慕真只好自己一點點把房子打掃,休整——好在在國外生活的日子給了他不少幫助——至少一些簡單的修理他都可以自己搞定。
花園已經不如曾經被打理過的那般美麗了,如今花園雜草叢生,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野花種子在花園裡安了家,這裡一朵那裡一朵開得茂盛。按這樣比起來,鞦韆就不怎樣了,木頭已經發朽,白色的油漆已經被雨水沖刷得剩不了多少,上面還佈滿了青綠色的苔蘚,已經沒有往昔漂亮的模樣了。不過院子裡的那顆大樹依然還好好的存活著,它的枝幹更加的粗壯了,枝頭上密佈著嫩綠的葉子,給這個落魄的花園帶來了一絲屬於夏天的生機。
他從積灰的車庫裡找到了很久沒用的除草機,還設法把鞦韆給拆了。替換鞦韆的是一個掉在大樹枝幹上的輪胎——一個周慕真能做出來的最簡單的鞦韆。
當然周慕真在收拾屋子的同時,也關注著工作。他其實可以拜託他那幾個在上海的朋友,可是當他想到當初離開學校的時,連對著自己那位朋友抱了好幾個歉的時候,他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誰知道又會出什麼么蛾子呢?
“鉅鹿路到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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